哐。卓霜一拳砸在桌子上,精巧的瓷器边缘剧烈地震颤着,卓振宁一下子安静下来,连过来上菜的服务生很懂地退到了一边。
“闭嘴!”他越过桌子一把拎起卓振宁的领子把他揪了起来,“我不许,你这样,说他!”
“胆子大了啊。”卓振宁终于不笑了,他眯起眼睛,冷冷地质问着大逆不道的儿子,“我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高中就和人搞上床不是贱是什么?”
气头上的卓霜对着面前这张可憎的下流面孔高高举起了拳头,却在即将挥落的瞬间停住了。
他能揍卓振宁吗?能把这个人揍成一摊烂泥,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吗?
最重要的是,他这么做能够解决问题吗?
“你要打我?”卓振宁哂笑,抓住他这短暂的失神趁胜追击,“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你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用的我钱睡女人,没有我你就是个街头小混混都不如的垃圾,有什么资格打我?”
包间里很安静,安静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卓霜抓着他的手慢慢失去了力气。卓振宁说得没错,他没有这个资格,他从小到大优渥的物质条件还有都是拜这个人所赐。他甚至没有资格代替江愁出头。
挣脱了儿子钳制的卓振宁整了整衣襟,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没有。”卓霜被打得脸朝一边歪过去,好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卓振宁朝门边的侍者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继续上菜,“坐着,把这顿饭吃完,吃完给我滚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完了我要听到满意的答复。”
父子间一顿饭吃得度日如年,连主厨都察觉到氛围不对,草草聊了两句就直奔下一桌。
快要散席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卓霜忽然问了卓振宁一个看似无厘头的问题。
“你们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个名字?”
“什么?”
“你记不记得我为什么叫卓霜。”
卓振宁已恢复到往日儒雅的做派,仿佛之前的暴
力摩擦不存在一般,“我记得这名字是你妈给你取的吧,你怎么不去问她?”他很温和地答道。
卓霜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轻声说,“我问了她,她说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