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会的他们正困在老死不相往来的怪圈里,左支右绌逃脱不得,哪怕现在想来他们在意的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微不足道,但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已足够形成无法逾越的鸿沟。
“想要上香的话现在就可以去。”江愁看他一眼,“除夕那天我要值班,一整晚都有病人。”
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当时横亘阻隔在他们之间的真的就是这么轻松的事情一样。
卓霜扣着他的手骤然收紧了,“你是对的,只是上香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
南城庙的头香据称很灵,年年都有做生意的大老板为了个头香抢破头的新闻。来参拜的人这么多,要不是有武警在帮忙控制觐香祈福的喜事很容易就会变成血光之灾。
这么多年过去,江愁始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是有卓霜护着他为他开路,他就觉得周围其他的人都变成了空气,很容易就穿了过去。
最热闹的除夕已然过去,这会游客多数集中在外面的桥上路上寺里人反而不多,闹中取静,渐渐远离了喧嚣尘世。
卓霜在入口处买了两把檀香,向寺里的僧人问了路,得知他们要拜的是西边的佛堂后拉着江愁走了。
入了夜的寺庙依旧灯火通明,诵经声绵延不止,佛堂里薄薄的青烟缭绕氤氲,莲座上供奉佛像宝相庄严,眼神默然慈悲。
“不是要上香吗?”江愁试着把手抽出来,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很奇怪地问身边人要如何一只手上香。
卓霜松开手,趁江愁认真地将手中檀香插在香炉的间隙,极其大不敬地仰起头和上方的那尊佛像对视。
他并非偏信神佛,从头至尾他只是想要一个见证,这个见证可以是眼前的铜塑佛身也可以是这世上的任何一件死物。
哪怕肉体腐朽灵魂消散,总归有这样一双眼睛见证过他们曾一同来过。
在江愁察觉到不对以前,他收回视线,与他一同上好香离开这片清净之地,回他们该在的滚滚红尘之中。
从寺里出来,卓霜摸到江愁手指冰凉,硬是把他拉到了奶茶店。
店里全是打扮入时的小姑娘,卓霜一个气质冷峻的高个子帅哥刚一进来就得到了无数关注,然而他本人没有表露出任何不适,极其熟练地点了杯半糖布丁奶茶。
“他们都在看你。”靠门这边的江愁小声说。
卓霜把温热的奶茶塞到他手里,“现在他们也在看你了。拿着。”
有了暖手的东西,卓霜就着又用自己的围巾把男朋友缠得只剩下鼻尖和眼睛露在外面,直到江愁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一点都不冷绝对不会感冒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