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但不能够。”宁涵叹出长长一口白烟,舌头在牙上狠狠地碾着,“我已经什么都不能给她们留下了,不能留下苦头给她们吃。”
郑直嘴巴颤了颤,这个面容看着粗糙又沧桑的男人,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自己的朋友即将死去,他却无能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见过泥沼吗?就沼泽地,能吃人的那种,”宁涵说,“我这病就是个泥沼,自己陷进去了,总不能拉着你的家人一起吧,自己受罪,不能让老婆孩子也跟着受罪。”
他此时才真正体会到那句话——
原来人活着没病,就算是发大财了。
那烟燃得只剩下烟头,宁涵却还想拼命多吸两口,舍不得扔。
郑直便从口袋里又掏了一根给他,“你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没办法了,她的爸爸活不了。”
“兄弟,你走了之后,孩子……我帮你照看着些。”
“谢谢。”
导演一喊“卡”,宁涵马上打开门来拼命吸气,被里面的烟呛得直咳嗽,“咳,咳咳——!!”
他没有吸烟的习惯,以前十几岁的时候吸过,但很快就戒了,一来因为吸不惯,二来因为买烟要花钱。
现在为了营造电影里的氛围,亭里必须弥漫烟雾,而且剧中人物得病后焦虑、苦闷,抽烟频率增多,宁涵几乎有一半的戏份是在不停地抽烟。
乔舒然看宁涵呛得眼睛红红的样子,忽然有些后悔写剧本的时候给男主角设计了这么多吸烟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