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像一个悉心照顾孩子的长辈,问汪烙棘:“饿了吧?我去给你做些粥。”

汪烙棘心里是暖的,他看了眼旁边桌上的水果,“不用麻烦了,我随便吃点水果就行。”

“不行,水果生冷,不暖胃,粥很快能做好,您就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高傲临走前又嘱咐焦蕉,“照顾好汪先生啊。”

“哎,”焦蕉点头应道。

看着高傲离开房间的背影,汪烙棘心里头感动,毕竟就连他自己的父亲,好像都不曾为了他紧张兮兮地做一碗粥。

他的家庭总是很清冷,父母倒也不是不爱他,只是相比于这个儿子,他们好像更忙于事业,因此投放于他身上的精力和时间便少了些。

那些该有的陪伴和关心,汪烙棘总是很难能感受得到。

高傲走了,房里就剩两个人,他们大眼瞪小眼,彼此都想说话,又迟迟不开口。

汪烙棘倚在床头奄奄一息,嘴巴微阖微张,一副肌无力的样子;焦蕉挂着张吊丧脸坐在床边,双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泪眼汪汪的。

这场景,还真能给起个“丈夫患病多年,妻子不离不弃”的标题。

见焦蕉一直垂着眼帘,汪烙棘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碰碰他的膝盖,“喂,怎么了?”

男孩不吭声儿,牙尖咬着下唇瓣,只是摇摇头。

“我问你怎么了?”汪烙棘重复了一遍。

焦蕉抬眼,看着汪烙棘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鼻子又是一酸,就差没把“心疼”俩字凿在额头上了。

汪烙棘一瞧就知道他心里犯的什么劲儿,懒得说破:“我渴了,想喝水。”

焦蕉很乖顺地倒了杯温水来,低眉颔首地递给他,这算是好生伺候着这位汪大爷。

汪大爷却迟迟不接,盯着他看了半天,坏笑着说:“还是你喝吧,哭完了总得补补水。”

男孩抬眼看他,眼睛因惊讶而睁大,“你怎么知道我、我……”

“啧啧啧,”汪烙棘毫不留情面地揶揄对方:“瞧你这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哭过。多大一人了,还哭?”

焦蕉瘪着嘴,又内疚地低下了头。他双手捧起那玻璃杯,连喝几口白开,也不知是为了解渴还是为了别的。

其实他不爱哭的。

但刚才确实吓坏了。

他没想到汪烙棘对榴莲是真的不耐受,若不是自己坚持要汪先生拿着榴莲拍广告,对方也不会晕过去。一想到这个,焦蕉就心疼又自责。

“对不起,我不该逼你,”男孩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我没想到你对榴莲的反应真这么严重……”

汪烙棘将双手枕在头下,嘚瑟道:“那是,你确实该对我心存愧疚。”

末了他又补上一句,语气欠欠的:“你这算是虐待老公吧?”

焦蕉正在喝水,听见对方最后一句话,“噗”地一下把口里的水全喷了。

调戏的目的达到了,汪烙棘这才悠悠地纠正发音,“我是说,虐、待、劳、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