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汀这个解围动作似乎并没有引起温警长的注意,不过他的嘴角倒是抽动了一下。“根据验尸所的报告,三名受害者的喉咙都是从左向右割开的,表明凶手是右撇子。从割伤的情况难以判断武器的样式,但由于凶器还没有找到,再加上三名死者的伤口极其相似,我们认为三起凶案的凶器很可能是同一件。基本可以推断,这件凶器目前还在凶手那里。”

“我听说受害人是先被药物迷倒的。”凯莉·马林坐在第一排,认认真真地记着笔记。“这一点确认了吗?”

看到温警长冲自己点头,利维说:“是的,毒理学报告证实了每一名受害者死的时候,体内都含有大量的克他命,足以导致意识涣散和肢体麻痹。三起案件的死者都是从口摄入的克他命——德雷耶的是下在威士忌里,古德温和坎贝尔的则是他们正在喝的瓶装啤酒。”

这时玛汀接着他的话说:“凶手可能是在受害者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们的饮料下的药,也就是说,受害者在面对凶手时并未产生危机感。要么就是凶手强迫受害者喝下加药的饮料,可以是用枪指着之类的方式威逼的。三具尸体都没有防卫造成的伤痕或打斗痕迹,因此凶手在对方被药倒之前,没有与之发生过非自愿的肢体接触。”

“这就带出我们的下一个关注点了,”温警长一边说一边翻了一页文件,“这三起命案的现场是我生平所见最干净的。我们至今连一个能排除合理性来源的指纹和纤维都没找到,就连哪怕一丝DNA都没有。凶手进出了三起案件的现场,却没有在任何电子摄录设备中留下其身影。就连刷古德温信用卡的那家加油站的监控录像,也在我们拿到搜查令前被抹掉了。我们的对手是一名智商极高、思维冷静、做事有组织性,而且很清楚自己所作所为的人。”

“这等于是在假设凶手以义警自居?”另一名警探特罗伊·伯顿问道。

温警长点头。“受害者之间最显著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据称犯下了严重的罪行,但从档案上看,这三人都还没有被正式定过罪。”

“这一点本身或许就是凶手的动机所在,”利维指出道,“比利·坎贝尔多次受到家庭暴力和殴打罪的指控,但都脱罪了。针对菲利普·德雷耶的调查持续了一年半多,也没有对他发起正式起诉。马修·古德温则在受审前夕逃离本市。这些人都没有被定罪——从某种角度来看,他们都算是逃脱了罪罚。”

屋里响起一阵交头接耳声。温警长等讨论平息下来才说:“针对这类凶杀案的调查,不能使用对待普通凶杀案件的办法。跟绝大部分凶杀案不一样的是,这些受害者跟凶手有关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与其费心调查死者们的生平,寻找针对他们的个人动机,我们更需要的是分析每起案件本身的方方面面,从而总结出凶手的身份来。”

“我有句丑话要讲,”玛汀发言道,“像这种以义警自居、专门对不法分子下手的杀人犯,能把犯罪现场收拾得滴水不漏,还能揪出连本地赏金猎人都找不到的藏匿犯……我觉得这人很像是有执法部门背景的。”

“同意,”温警长神情憔悴地说,“类似的可能性还包括军队或法务背景。咱们别忘了德雷耶的调查案是不对外公开的,假如德雷耶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盯上,那凶手很可能不是在拉斯维加斯警局,就是在地检署有眼线。或者两边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