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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会结束后,利维和玛汀开始查阅那几起盗窃案的文件,两人一边逐字细看一边隔着连在一起的工位交流信息。
“我觉得咱们得去找这些受害方进行重新取证。”玛汀说,因为很明显,他们照这样子一点点扒拉是得不到多少有效信息的。
“我刚也在这么想。我这就给名单上的第一家诊所打电话。”利维刚伸出手去摸桌上的座机,忽然看到多米尼克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办公室里,正在工位之间穿行。他嘀咕说:“这次又怎么了?”
玛汀听到他说话,坐在椅子上转个身,看着多米尼克来到这里。“嘿,多米尼克,有什么——”
多米尼克把一个小号自封袋朝他俩的办公桌上一扔。里面只有一张扑克牌,正面朝上,是黑桃七。
“这什么鬼?”利维说。
“我还纳闷呢。这是昨晚在我车的挡风玻璃上发现的。好戏还在后头。”多米尼克把袋子一翻,给他们看背面——上面有一个用黑色马克笔画的笑脸。
利维猛地往后一躲,椅子脚刮响了胶地板。“哇喔。”玛汀的眼睛都瞪大了。
“是那个凶手留的吗?”多米尼克双臂抱胸。“那人是专门留给我的吗?在监视我?”
他的语气十分紧张,就像是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利维和玛汀用彼此心领神会的眼神和微表情进行了一番短暂而无声的对话:利维恳求她接手料理这事儿,玛汀无情地拒绝了。利维知道原因——多米尼克虽然是在对他俩说话,但他摆出这种姿态仅仅是因为他不好意思对就坐在眼前的玛汀视而不见,但那肢体语言挑明了他是来找利维的。
明白自己推脱不掉,利维站起来拿上塑料袋。“我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说。”
他把多米尼克带到一处装潢舒适的会谈室,这种地方是用来接待受害人或死者亲属的。利维在屋中间的桌子边坐下,多米尼克不肯坐,来回地从屋子一头走到另一头。利维没有劝停他;与其等他用暴力途径发泄,还不如让他就这样把那股紧张劲儿给释放掉。
“我今早看了《评论报》,”利维还没来得及发问,多米尼克先发制人说,“你们还给这怪胎起名字了?”
“那不是我决定的。”
多米尼克心不甘情不愿地吼了一声,把手揣进外套兜里。利维感觉自己坐着的身体进入了一种迎战状态,一待有信号便能跳起来。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与多米尼克这样一个身量可观的壮汉关在一起,他所学的武艺一下子都蓄势待发起来,哪怕他很确信多米尼克绝不会对他发起武力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