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你敢不敢开枪。”利维说。
灯光霎时全灭。
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往下扎,朝斜角扑去,轻巧地平稳落地。枪声响起,巴敦对着黑屋子盲目射击,狭小的空间里显得震耳欲聋。
利维翻身仰躺,曲起右腿,然后对着记忆中巴敦所在的位置猛地踢出。那一脚正中巴敦的膝盖。一声痛苦的尖叫伴随着重重的倒地声——但愿是巴敦摔在地上的声音,但是鉴于光线过于微弱,利维不敢打包票。
大门传来一记擂鼓般沉重的撞击声,伴随着响彻楼道的焦急呐喊。利维不敢分心。他翻身跪起并向前跃去,在黑暗中与巴敦扭打起来,经过一番短暂而混乱的纠缠,最后成功压在了巴敦的背上。
巴敦只剩下右手持枪了;利维抓住他的手腕猛力对着地板砸了好几下,直到对方哀嚎松手。利维伸手去拿枪,然而巴敦乱挥手把枪推到远处他够不着的地方。
他听到金属发出的“哐当”巨响,门栓被撞散了,然后大门打开,但很快又被防盗链挡住。利维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就这么短短的瞬间,巴敦找到了机会,反肘击打他的肋部。
利维哀叫一声,翻滚到一边,又腾地站起。近地搏斗一直不是他的强项——他所接受的全部训练都告诫他要尽一切可能保持站姿,绝不要趴在地上。现在的问题是,巴敦溜开了,枪也不在自己手里,而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屋里和楼道的所有电源都断掉,拉斯维加斯明亮的夜灯也被厚重的阳台窗帘阻隔在外。
重物撞击大门,声音大得吓人。然后又是一撞。又一撞 。
撞击声不停,再加上黑灯瞎火,让利维无法确定巴敦的位置。他退到墙边抵拢,利用墙面引导自己挪到床头柜的所在,拿起他昨晚放在那里的电视遥控器。
他高度集中起注意力,屏蔽掉门的巨响和晃动,听出一阵慌乱的窸窣声。他用尽全力把遥控器砸过去,惊起一声痛呼。
利维绷紧神经,准备出击。这时同时发生了两件事:灯重新亮了,而防盗链则在坚持不懈的撞击下断裂,大门突然全开。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多米尼克像一辆十八轮大卡似的冲进屋里,几乎傻眼。多米尼克扑过去压倒刚刚把枪拿到手的巴敦,枪从后者手里飞脱。
利维箭步上前,把枪拿到手。死死压了三秒钟后,多米尼克拽着巴敦一起跪起来,用一记锁喉狠狠钳制住巴敦,那动作连利维看了都难受得直皱眉。多米尼克用右肘弯紧压在巴敦的下巴下,厚实的二头肌和前臂挤压着巴敦喉部两侧的劲动脉。最可怕的是,他还用左臂压在巴敦的后脑勺处,左手握住自己的右臂二头肌,加强左前臂对巴敦脖子后面的压力。
就连利维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摆脱这样的钳制。当然,他打一开始就绝不会允许自己被锁喉。
巴敦狂扭乱翻,用指甲抓多米尼克的前臂,他脸由红变紫。外面的楼道里,一名情绪失控的酒店员工正在跟警方讲电话。
“你最好放松点,”多米尼克和气道,“我可不想伤到你,但像这种锁喉吧,意外致死的几率倒也不小就是。我只用了七成多点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