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晚,在谁也不知道的时候,白知山和时涧一起悄无声息得消失了。
白知山的确没有为难时涧,他只是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带时涧去了隔壁市很偏远的一间孤儿院。
那是时涧一开始待过的孤儿院。
时涧并不是土生土长的s市人,他原本和父母住在邻市,但四岁时父亲意外离世,母亲接着便也消失了,留下时涧被寄养在了大伯父家。
时涧五岁那年被大伯父丢在了镇上的孤儿院门口,之后的几年里辗转了好几个孤儿院和福利院,最后才到的现在时安在的那个福利院。
在到陈院长那里之前,时涧一直被送来送去,他被领养了几次,但因为不说话,就又被送了回来,最后的那家人把时涧打得鼻青脸肿得丢在了福利院门口,被陈院长看到了,时涧这才逃过了颠沛流离的命运。
这些年来时涧一直不敢去想以前的那些地方,他强迫自己忘记,忘记所有伤痛忘记所有抛弃,也忘记所有痛苦。
如今再次站在孤儿院门口,时涧觉得胸口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一样喘不过气来。
白知山以为时涧这是紧张,便停好了车走了下去,又替时涧打开车门。
“下午你问我那个孩子是谁,所以现在我想带你来看看他以前待过的地方。”
时涧胸闷气短,可他不敢让白知山看出端倪,只好强撑着下了车。
“您……”
时涧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白知山只是摇了摇头打断他的问题,径自走进了孤儿院。
现在的孤儿院已经荒废了,院子里杂草丛生,倒是那几间教室和宿舍被改成了仓库,不过到处都是一片荒凉,再无往日的模样。
时涧站在大门口,迟迟迈不出脚。
哪怕如今时过境迁,哪怕如今什么都已改变,哪怕这间孤儿院也没有往日的模样,可时涧还是会想起在这里遭遇的一切。那些冷眼,那些打骂,那些嘲讽,那些被带走又被送回,太多痛苦的东西压得时涧难以喘息,他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无底的深渊,没有人能将自己解救出来。
白知山径自往里走,边走边同时涧说话,可又好像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