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珂却不想走。杜苏木站在讲台下,长身玉立,目光凛凛,与平常那个对他温柔和蔼的人不同,又是另一种威风好看。他想着不去理会赵雪寒,就立在这树下看杜苏木看一天,但又怕杜苏木看到他一人站在这里开始担心,最终仍是不情不愿地跟着赵雪寒走了。
二人在街道中穿行,最终又到了一处人群密集的地方,讲坛高高立于人群之中。讲坛之上,站着一个长相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他眉目清秀,但唯独双眼漆黑深邃,仿佛阳光照进去,都反射不出一点涟漪。
只见那青年从围观的人群中接过一只木凳,另一只手举起,手掌张开,掌心中有一枚小小的扳指。青年将木凳置于地,将扳指放置于木凳上方,顿时亮光一闪,木凳便消失了。
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青年淡淡笑了一下,微微甩了甩手掌,木凳又瞬间出现,落在地上。惊奇之声不绝于耳。青年将木凳交还回去后,便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其中原理。
严珂自然懂得空间器具的用法,对此也不太惊奇。倒是赵雪寒看着青年,微微眯起了眼睛。
“嘿,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这小子还真的不让我失望,混得不错。”赵雪寒低低地笑了一声,“让我上去会一会他,看他还记不记得我。”
言毕,他便飞身上了讲坛,稳稳地站在青年面前。
“这位先生,”赵雪寒双手抱拳,装模作样道,“在下在台下听先生讲道,自觉十分受益。但先生讲得头头是道,却不知实际功夫如何,能否与我切磋一番?”
看到有人上台打擂,群众的热情更加高涨。然而那青年抬眼看到赵雪寒的脸,表情一瞬间变得惊喜万分,却又迅速低下头去,连退几步。
“不敢,不敢。”他低声道,“也请先生不要再说笑了。”
群众见青年如此退缩,不由得哗然。周围清霄派的同门师兄弟也开始劝说。“方师兄,”旁边一名少年模样的黄袍修士道,“你也不弱,又何必怕他?他自己上来,你与他过招就是了。”
青年连连摇头,依然不出手,在众人眼中,不免显得些许怯懦。
“方秋水!”周围一名年长修士有些生气,“你这样退缩,岂不是涨他人志气,丢了我派修士的脸!放着让我来!”说罢便撸起袖子,想要上台与赵雪寒一较高下。
“慢着。”赵雪寒伸出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方秋水,“别人不许插手,我只和他切磋。”
“等等!”清霄派修士中,有人突然惊叫起来,“这人不是……他不是赵雪寒吗?!”
那年长修士一惊,顿时盯着赵雪寒看。“就是他!”修士大叫道,又看向方秋水,表情带着怒意,“这赵雪寒可是杀了你全家!他有净明派庇护,不知怎么的逃脱了责罚,又来这里挑衅!你竟然还软弱这副样子!真是丢了清霄派的脸!”
方秋水望着修士,连连摇头。“不是的……”他小声道,“不是他……”
周围清霄派修士却听不见方秋水的嗫嚅之语。被那修士一激,便开始群情激愤起来,一言一语教唆着方秋水,要他狠狠打过去。方秋水连连摇头,修士便越发愤怒。几名修士跳上台,差点就要替方秋水修理赵雪寒,以正清霄派之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