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乐进了检查室,江安才想好到底要不要跟夏尧说那件事,他站在夏尧面前直勾勾地看他,先看了会儿才说:“夏尧,我不打职业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

——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事。

然而这后半句他到底还是没办法说出来。

夏尧只听他说出口的前半句话就已经诧异地抬头看他了,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能说出话。

“青训营的事,你信我不是那种人,但确确实实是我的疏忽,真要论做点什么事情来弥补,也应该是我来做。我明白,你知道如果是你出面澄清的话,他们只会把话说得更难听,什么新人不敢得罪大佬啊,潜规则啊这类似的鬼话,最终帽子都要扣在我头上的,扣就扣吧,我都不是很在乎。

“——我只是最近才回过头来想,我不在乎并不代表你不在乎,那是整整一年的时间,你可以上那么多场比赛,于情于理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听到这儿,夏尧立刻问他:“你知道我不怪你的,为什么还要说这些?”

江安随即苦笑:“......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这一年多闲下来了,才慢慢觉得之前做的很多事情都不太好,想尽我所能地弥补。”

夏尧实在是不太喜欢这样的江安。

他突然很想知道在江安的印象中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会如他所想地把四年前的事情看得那么严重而又无法释怀。

“江安,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问江安。

江安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夏尧这个问题是在问什么,他条件反射“嗯”一声反问,看到夏尧真挚的表情后才判断出这个问题问的重点。

于是他换了个坐着的面向,侧身对着夏尧说:“我不是说你这个人爱计较,或是别的什么,我单纯就是觉得——”

“你单纯就是觉得夏尧这个人偏执孤傲,自尊心和好胜心都这么强,怎么可能会一点也不计较当年的事情,怎么会是真的希望你重返赛场,是么?”

江安当然没有这层意思,他刚动动嘴唇想解释,夏尧就又开始了。

“你想得没错,我天天找你切磋就是想赢你,想刺激你让你回到赛场上,不是因为你以前上厕所顺便搭救我两次我就一直记在心里想感谢你,也不是因为那年比赛前一晚你又救过我一次伤了手腕我想弥补你,只不过是因为我觉得比赛没意思,我已经不能从赛场上获得什么了。

“我现在打不了比赛,我需要一个强劲的对手让我重新燃起想要战斗的欲望,然后成为踏月第一个大满贯选手仅此而已——

“是不是这样更像你印象中的夏尧?那个你避之不及的夏尧?”

这样一段自白确实是让江安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