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实在可怜,让越辞山愈发愧疚,他用纸巾摸索着去给他擦脸上的泪,刚把旧的擦去,新的又落出来了。
他没办法,只好一边擦一边妥协:“我没有讨厌你。
是因为我说分房睡吗?那把你的床搬到我房间里来,这样好不好?”季慕按住他的手,终于停下往外掉眼泪,低低“嗯”了一声。
再之后,他们在同一个房间里生活,依旧各不相干。
直到某天,他习惯性地在漫长的黑暗中发呆放空思绪,任由一些阴郁消极的念头触手般缠住他,把他一点一点儿往深渊里拉。
快要成功的时候,突然一声清脆的破碎声传进他耳中,让他霎时从混沌黑暗里清醒过来。
他循着那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几天来又第一次跟空气般生活在他身边的伴侣搭话:“季慕?什么东西摔掉了?你有没有事?”再后来,季慕的胆子慢慢大起来,也不怕他了。
就像只逐渐熟悉了新环境的小动物,从躲藏的小角落里出来,把这块地方重新划到了自己的地盘里。
他会对着越辞山撒娇发脾气使性子,也会生气不理人摔东西,在越辞山浑然不觉的一次次妥协中,用过他的东西,也看过他的手机,照顾过他起居,也躺进过他的怀里,光明正大也理直气壮,强势又悄无声息地融进了他的生活里。
最后在皇室的宴会上,面对着向他言语间嘲弄的人,露出了爪子和獠牙。
第7章 梦里
越辞山醒过来时,怀里空落落的。
他愣了一会,才想起来昨晚季慕生气得厉害,都一贯喜欢的跟他一起睡觉都不愿意了。
看来昨天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挤在一起,还是影响了他的情绪,居然梦到以前的那些事了。
他有些好笑,低低朝着黑暗里问了一声:“什么时间了?”没有人答应。
那看样子就是还没天亮,季慕还没有睡醒过来。
他花了一会儿时间摸到自己的手机,“语音报时”。
手机里立刻传来冰冷的机械电子音:“零三点二十七分”。
才三点多。
越辞山在床上静静坐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撑着自己单腿站起来摸到轮椅上坐下,扶着墙,慢慢转动轮椅往旁边一间卧室去了。
他到床边停下,试探着摸过去,触碰到季慕温热的胳膊,于是一撑一坐,躺到床上去了。
他又去揽季慕的肩膀,触碰中季慕迷迷糊糊地拍开他的手,还没等他再有什么动作,季慕就循着热源自己滚过来撞进他怀里了。
越辞山伸手去碰他的脸,还有没干的凉意。
他叹了口气,气得这么厉害。
他不知道这儿纸巾在哪,只好用手指轻轻地摸索着去擦他眼角残留的眼泪。
季慕大概被他碰的有些痒,口中含糊不清地在他怀里乱动,额头无意间蹭过他的下唇。
越辞山一下子愣住了,脑子里全是刚才短暂触碰时唇上温热的触感,良久才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季慕已经把头埋进他怀里又睡熟过去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压下一些转瞬即逝的不该有的念头,规规矩矩搂住季慕后背,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