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承认自己害怕,害怕一切属于我的未来被疾病无情地剥夺。几位医生推门而入,我看到院长面带笑容,喜色毫不隐藏。
他说:“林先生,恭喜,肿瘤是良性的。”
我背过身去,把积压在胸中的那口气慢慢地呼出来。
我知道我又逃过一劫。我在危险的悬崖边打了个转,然后又回来了。虽然肿瘤是良性的,但手术还是要做的,安排在一周以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医生讨论了。
我离开医院,下了楼,穿过大厅。
我走得很快,直到在医院大厅中看到一个伫立在落地窗前的消瘦背影,她正远眺窗外的景色,仿佛正在倾听自然之外的声音。我放缓脚步,可她仍有所察觉,下一秒迅速转过身来,倾身看向我,小声地问:“怎么样?”
我扬起眉梢,朝她走过去。
窗外的阳光笼罩了她的全身,连头发都在闪闪发光。
她盯着我的脸许久,忽然低下头,小声说:“你没事就好。”
我感喟良多,想起当年火灾之后,我就这么站在她的病房里,固执地站着,等她醒来。十年之后,这幕场景彻底调换。
“虽然是良性的,还是要开刀取出来。”
她说:“这,无大碍吧?”
“所说是。”
闻言她笑得很开心。她笑起来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含笑的眼神和当年一模一样。
“小越还听话吗?”
“嗯,很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