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很快散得干干净净,林晋修领着我去了社团办公室,扔给我一条毛巾,又问了我一句我做梦都没想到的话:你没有妈妈?
我沉默地点头。太冷太冷了,浑身麻木不堪,不想跟他斗嘴斗气。心里感觉很复杂,虽然他帮了我一次,但追根溯源,我被欺负是因他而起,一笔难算的烂帐。
我东想西想,却听到他的声音:什么时候?
我不解其意,愣了好一会才想起他还在继续刚刚的话题,于是回答,我从来没妈,我爸说她生下我就走了。
他看了我一眼。如果我没分辨错的话,我想我在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种叫同情的情绪。他不是那种会流露出多余同情的人,而且我们也没熟悉到那个程度。除非他对我的遭遇感同身受。
但他没再说什么,挥手让我走。
走到门口他轻描淡写道:跟我认个错,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从小父亲就教育我,违背原则、违背良心的事情绝对不要做。哪怕我被欺负得比现在更厉害也不可能跟他认错。因为我根本没错。
我一记冷笑,摔门就走。
在他眼底,我肯定不识好歹;所以消停了没两天,对我的欺负又卷土重来。
后来跟林晋修争斗的过程中,我逐渐知道,林晋修岁时,他的母亲在一次意外事故中过世了,而我被他撞见惨状的那天,恰好是他母亲的忌日。
——换言之,也就是今天。
“能让你请假的事情,应该是大事儿了。”
林晋修低声笑了笑。语气带着点往日的笑意和调子,说明他的心情正在变好。我收回飘忽在过去的思绪,也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