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过一条长街,我在路边长椅坐下,又给顾持钧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我。
当真是秋天了,路边的落叶厚厚一层,我踢开落叶,坐在长椅上忍不住把衣服裹紧一点。有只卷毛的小猫走到我脚边,舔了舔我的鞋子,又眨眨眼睛看我,顾持钧半个小时内就到了,到的时候我正在喂那只流浪小猫吃饼干。我并没有收留小猫的打算,放下饼干,拍了拍毛茸茸的猫头走到车门旁,顾持钧则忍不住笑了,“挺自得其乐。”
我笑着耸肩,把包扔进后座,打开左侧车门把顾持钧赶到副驾驶的位子上,自己握住了方向盘。现在顾持钧赋闲在家,平时去超市商场购物多半是他自己开车,车技也渐渐娴熟,但只要有我在的时候,还是我掌握方向盘。
他舒舒服服靠上椅背,环顾四周,“这地方比我想象的幽静。你跟梁导的吵架看来比我想象的严重啊,居然把她扔下了?”
“这叫什么话?”我不满。
他说:“除了你生气发脾气主动下车,她绝对不可能把你扔下的。”
这番话听上去真是话里有话,我瞪他一眼,放慢车速让车子乌龟一样爬行,“怎么,那么了解我妈妈?”
“你妈妈这个人,心思藏得很深,平时情绪也从不外露。她从不把话挂在嘴上,很多感情、很多事情,她不说出来不等于没有,”顾持钧这么回答我,“她并不算是一位好母亲,但她上次把你留给你父亲后,足足后悔了二十二年,现在不可能再扔下你了。”
我心道,所以说找个大十岁的男友就是不好,生活经验比我多得太多,人也太聪明,什么都瞒不住,说什么都像足了说教。
“她对你的愧疚,我想你也有数,”顾持钧终于把话题拐到了点子上,“毕竟这一年多来,是你第一次眼梁导发脾气。你们吵架是为了什么?”
他那么精明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瞒过。我叹了口气,打了方向盘,车子拐上了一条林荫小路,“你知道刚刚那条路的前方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