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熄灭,绿灯亮起。车流重新向前涌动。
沉默良久,我还是率先出了声:“先去见张医生?”
“跟张医生约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她手肘一动,握着变速杆换了档,“我们先去探监,然后吃个饭再去,可以吧?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我摸了摸衣兜,“是用什么身份申请的?”
“老师。我说你是何友梅的小学老师。”
“也不算太离谱。”忍不住一笑,我随口开了个玩笑,“毕竟我做过钢琴老师。”
她轻笑一声,紧绷的神情终于有所松动。
距离监狱不远处有一个孤零零的公交车站。我们经过的时候,刚好有公交车停下。零星几个人影下了车,拎着盆盆罐罐埋头前行,行色匆匆。把车停在附近的路边,简岚先带我去了趟监狱的办公楼。
探监前的检查不算繁琐,加上简岚和监狱书记是熟人,而我又行动不便,自然能得到一些优待。拿到了特里通行证之后简岚便推着我到了探监办公室,女警察填写探监记录时例行公事地询问了我与何友梅的关系,我想了想,还是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一百的钞票交给她,算是作为“老师”给何友梅的账户留些钱。
简岚见了似乎想要说点什么,碍于女警在场,最终没有出声。
她一路陪我到大厅,和其他探监的犯人家属一起等待。狱警站在最前边大声宣读注意事项,几次呵斥好让在场的探监者肃静,惊得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哇哇大哭起来。抱孩子的母亲赶忙将孩子按向胸口,一遍又一遍低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