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又看见某个狭小的孔缝,白炽灯又亮又冷,白弱瘦小的身躯在黝黑恶心的肉体中抽搐,尖叫声刺破耳膜,变成压抑的低吟,在床板吱呀声中沦为死寂。
有所缓和的胃开始新一轮翻涌,林蔚安半捂着嘴,膝盖脱力跪下去。
蔚安!秦弋冲过来抱住他,心里焦急得厉害,蔚安
他从来没有想过林蔚安受到的刺激会这么大。他现在恨不得把虎二剁成碎肉喂狗,可惜剁成碎肉喂狗也不能让时光倒流,不能让他的蔚安恢复常态。
你为什么要这样?林蔚安脑袋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前,声音虚弱无力。
蔚安。秦弋吻了吻他的头发,别生气,别害怕。
我没有生气,没有害怕。林蔚安紧握地拳头松开,很恶心啊,秦弋。
他声音轻飘飘地,但是像一个重重的耳光,落在秦弋脸上。
秦弋不知道他具体想表达的是哪个意思,但是哪个意思都不重要了,他拿毛巾把林蔚安的脸擦干净,抱起他回卧室:睡一会儿吗?
林蔚安无声地阖上眼。
衣服湿了。秦弋说,我帮你换。
他手刚解开一颗扣子,林蔚安睁开眼睛,手紧紧挡住。这是防备的姿态和表情。秦弋的心像是被什么穿透了一样,难受得厉害,把干净衣服拿给他,转身出去了。
林蔚安什么都不太想做。
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那个画面。
两个画面交错替换。一样的扭曲和尖叫。
林蔚安就这么靠着睡着了。
他又梦见了于将,梦见那天晚上的事情,画面一转又是于将在监狱的视频,他透过狭小的缝,看见的不是于将,是另一个人,那个人睁着眼睛,目光盯着他,张开的嘴里落下来血水,滴到地板上。
林蔚安紧紧捂着嘴巴,背靠着潮湿的木衣柜,浑身蜷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