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只显露獠牙的野兽,缓慢舔了舔利齿,怕把陆溪吓到似的,又收缩所有情绪。
陆溪垂下眼,试图认真去用纸杯装咖啡。
脚步声越来越近,如在耳畔,心也从平静转为忐忑,叫嚣着要冲出胸膛。机器表面反光,他看见某道身影在门口停留一瞬,锁门声轻响,那人朝他走来。
扭曲混乱的身影,反射在光滑的金属表面,棕黄色器身里带着细闪,照得阳光都变得活泼。
陆溪活泼不起来,肾上腺素飙升,像在猎枪瞄准镜里发现某个藏在树林里的健硕食肉动物,搭在扳机上的手试图下扣,又不知该从何开始。
也不知道江潍愿不愿意和他说话。
不是都有未婚夫了吗?为什么还要跟过来。
男人停下脚步,山岳似的身躯立在陆溪身后,大明星今天穿了件卡其色风衣,九分裤露脚踝,薄衬衫色块单调。他侧脸线条明晰,耳垂上戴了个小小的银耳钉,惹人垂涎。
咖啡有点烫,陆溪的指腹红了一块,他把杯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轻轻对着有灼烧感的手吹气。
轻微气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打破了两人间保持良久的微妙平衡。
“先生,我们的交易还算数吗?”
陆溪含着发痛的指尖,淡淡地问道。
疼痛惹人清醒,陆溪想亲自撬开那只敢躲藏在坚硬蚌壳里的白痴软体动物,尽管他的金主先生看起来威风凛凛,但这仍无法掩盖他实际怯懦的事实——随随便便把人拉黑,就是最顶级无知的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