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春一撩眼皮,发现了陈景明的视线,这回真笑了。“你小子不是吧?这么多年了,还是见着老子就走不动路!”
这句话完全是冲口而出。一说出来,郝春就后悔了。
果然,下一刻陈景明突然激动起来,苍白两颊泛起红晕,抚着他的手也有些抖。
“阿春——”
这一声叫的格外温柔,像是一池春水,在微风中轻漾。
又像是那天下午,春光晴好,陈景明第一次约他,白衬衫黑西裤,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电影票捏得太久,让汗水浸泡的微软。
那天,十五岁的陈景明紧张地站在他面前,局促不安。“阿春,我请你去看电影,好不好?”
郝春不想再回忆下去。他现在已经逐渐分不清现实与回忆,如果再纠缠,恐怕他等不到医生所说的三五年后了。
他手指痉挛,大力地捏紧,却忘了陈景明依然从外头包着他的手。他一用力,指甲掐入陈景明的掌心,在掌纹处刻下红痕。
郝春后知后觉地视线下移,落在两人交握的手,心里又跳了一下。他别开脸,口吻很淡地道:“嘴贱,习惯了。班长大人,您大人大量,就当这句话是个屁,给放了吧!”
说完,呵呵地笑了两声。
陈景明没笑,嘴唇哆嗦了一下,那表情反倒有些像哭。
☆、06
13
温热的吻落下来。
陈景明突然吻他,吻的很轻柔,只是在他干裂的唇皮上蹭了蹭,小心舔.舐渗出来的血迹。
这吻带有一丝铁锈味儿和眼泪的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