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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春承认自己卑鄙。可他就是想要陈景明,彻底地,疯狂地,严丝合缝地占有这个人。
然而他没想到,那一天在咖啡馆他提分手的时候,陈景明跌坐在地上,哭着往后爬。
陈景明哭了。
可陈景明没有求他。
然后他们真的分手了。没有了。从此什么都没有了。
分手后第二年,郝春坐在密闭的就诊室内,仿佛一个在神甫窗口前告罪的教徒,喃喃自语地道,那会儿,我并不想分手。我只想留住他。打碎他,然后,永远地留住他。
医生的笔刷刷地在诊断书上飞,连横潦草。
隔着玻璃镜片的反光,那医生挡在玻璃片后的眼球凸出,如一条干瘪老去的鱼。
“先生,你有病。”那医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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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春,”陈景明在唤他。“你给我句话啊!那个人,究竟有哪里好,值得你和他过一辈子?”
郝春晃了晃神,反应过来他口中说的应该是钱瘪三。“怎么,他脸上多了一道疤,又缺了右手,我就不能和他结婚?”
“丑。”陈景明皱眉。“我以为你挑伴侣的眼光会很高。”
郝春笑了一声。“陈景明你幼不幼稚?就因为老子和你好过,以后就得照着你的样子找对象?”
陈景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半天没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