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悲愤嘶哑的怒吼声并不能让郝春清醒。
同样三十三岁的郝春不耐烦地夺回手,斜插. 入裤兜,吊儿郎当地看着他。丹凤眼自下而上斜扫,带着股蔑视。“你说你是陈景明?”
“是。”
郝春响亮地嗤笑了一声。“可这世上,除了陈景明,没有人能是陈景明。”
*
两年后,三十五岁的陈景明终于明白当年那段荒唐的对话原来竟然并不荒唐。郝春不认得他,是因为那年在郝春的认知里,陈景明不该出现在冀北城那条宽阔的两侧长满法国梧桐树的长街。
那年在郝春的认知里,他陈景明应该仍在A国。
三十五岁的陈景明站在自家这个私立医院的特制病房内,最后用力地闭了一次眼,带着点疲惫不堪。“阿春,钱强当年不是被我撞残的。这件事,我没必要骗你。”
这个谎言曾经导致了二十五岁的他们分手。可如今真说出来了,也不过就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病床上的郝春似乎并不意外,只挑了挑眉。“哦?”
陈景明也不能指望郝春如今真的能信,只是信不信在郝春,说不说,在他自己。于是他微微抿唇,又沉静地道:“钱强撒谎,只是为了让你离开我。”
三十五岁的郝春一切都无可无不可,懒洋洋又哦了声,甚至带着点讥诮。浓眉高挑,乜着陈景明笑了笑。“哦?我离开你,这事儿对他又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