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岁的他们如今都能懂得那种欲盖弥彰了。
那个下午郝春说的对,他成绩本来就烂,爷爷还要怂恿他去打游戏——为什么?
因为爷爷希望郝春烂到混不进九中。
三十五岁的陈景明再次撩起眼皮的时候,只听见自己胸腔内那颗心啌啌地似乎要造反。他和他后来果然分开了,于是郝春成了他无数个午夜梦回时,最不能触碰的人。
三十五岁的郝春如今就在他面前,近到,触手可及。
“你如果真的打算放了我,你不会……后来又与我好了十年。”陈景明眼底微红,嗓子哑的像是几天几夜都没睡。“阿春,承认吧!什么都是假的,那些人、那些人说的话,都是假的。我当年送你去景山,是我对不起你。如今我悔过了,我想和你重新开始啊阿春!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三十五岁的陈景明卑微到近乎绝望。那双北极星一样明亮的黑曜石眼睛如今布满血丝,仔细看,就连皮肤下都有痘痘胡渣。
这些损伤,令这个御窑级别的男人突然间也就多了烟火气。
“阿春,从前都是我不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好不好?”
郝春沉默了很久,忽然厌烦。他掉开头不想看也不想听了,裤兜内的那包薄荷烟早就被摩挲出了褶皱。不熟悉的烟、不熟悉的医院,不熟悉的……精神病院。
郝春陡然间又转为焦躁。“就连爷爷都说我配不上你。陈景明,你丫还是滚吧!有多远滚多远,老子不想再看见你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你、我是我,这样不好吗?”
“不好。”陈景明却像个打不死的小强,执着地在他耳边叨叨。“阿春,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离开你。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依然离不开你。”
“艹!”郝春回头恶狠狠地咒骂了声,嗓音响亮,中气十足。“陈景明你这套留着以后去哄别人!”
“我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