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那现在呢,你已经是任家的小儿子了,为什么还要和纪燃,和陆自寒周旋?”厉邵扬唇畔擦过任惜遇的脸颊,若即若离,带起他一身细密的颤栗。

“我……”任惜遇触到他的眼神,下意识往后一缩,盘根错杂的过去也让他无从说起。

一张张照片上的身影在厉邵扬的脑海中闪回,里面有他从未见过的任惜遇的媚态,勾人的倦懒,风尘气的厌世,任惜遇从未对他做过这些表情,他却在以往任惜遇对那二人的种种言行中窥见端倪。开窍之后,他比以往清醒了许多,也很快明白了许多不曾看清的事。

“晏晏,你和纪燃,还有陆自寒,是不是……”厉邵扬似乎有点呼吸困难,再吸了一口气,才把话艰难地问出来,“是不是已经做过了?”

任惜遇闭上眼,吐出一个字:“是。”

厉邵扬一下扼起他的下巴,眼眶通红地说:“给我一个理由好吗?晏晏,算我求你,给我一个理由。”

任惜遇忽地升起前所未有的疲惫,他再也不想把那些痛苦与污浊从伤疤下挖出来反刍咀嚼,只愿就此认了罪,做一个无人垂怜,安静在角落腐烂的蛆虫。

他在厉邵扬的耳边说:“因为我是婊子,我想要男人干我,我犯贱。”

任惜遇被推着砰的一下砸在枕头上,厉邵扬死死攥着他的肩,英俊的面容几乎有点扭曲。任惜遇以为厉邵扬会对他动手,所以闭眼等待。但等来的只是一个吻。一个凶狠至极、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的吻。

晨光伊始,花坛旁边,仲夏傍晚,任惜遇曾经幻想过不下一百种他与厉邵扬的初吻,总觉得该是和厉邵扬的人一样,温暖体贴,莽撞又青涩。可满腔淡淡的血腥,战场杀敌一般的攻势,不得章法攻得他丢盔卸甲的唇舌,都在传达着主人刻入骨髓的悲愤和恨意。

厉邵扬的眼泪沾湿了两个人的面颊,他低喘着哽咽,仿佛无家可归的狼崽:“你知不知道我……我喜欢你,跟个傻子一样哄你开心逗你玩,我舍不得,我想好好保护你……可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