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寻扬起一弯嘲讽的笑,“老头以为人被我打死了,他第一反应不是送医院,而是想像处理我爸那样,把他也处理了,他没什么事,所以全听见了。”
那天范庭雨倒在地上头破血流,画面确实满是犯罪的氛围,但在范寻极度理智地要打120时,范鸿云竟然想如同多年前一般将这个新添的家丑给遮了,范庭雨趴在那不动其实仅仅是因为冲击突然失外加血过多,甚至连神志都没完全丧失。
他把老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从此以后,范鸿云手把手培养出的忠犬也生出反骨,许多年连正眼都没再分给老头一次。
陆信脑中又回闪起饭局那天范寻盯着切刀的眼神,至今他都十分确信,范寻的眼神不是气急攻心冲动,那里面,沉甸甸的全是眼看就要化为行动的仇恨。
范寻确实将全部的柔和都给了陆信,在这人面前伪装得完美无缺。
如今挥散重重迷雾,陆信生不出任何幻灭的情绪,他看看范寻心口挂着秤砣般沉重,但却没有前几天那么具有冲击性。
似乎范寻再说出什么更加稀烂的经历他都不会觉得意外。
他垂下眼安静地望着自己那只被把玩的手指和上面低调又不失个性的戒指,重新靠进他的怀里,闷闷地说:“这么多事你能一直憋的住,我也是挺佩服你。”
范寻无声地笑了笑,唇间的悠扬弧度比刚才更真实更鲜明,他低头亲上陆信的额角,心脏溢着一股股的满足。
跟期待中的一样,自己这两个破烂的兜子没有遭到嫌弃,被对方轻描淡写地修补上后还反塞了一把糖。
范寻揣着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恶劣,用这些凄凉的过去搅和陆信的心,以此换取令他过度上瘾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