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心无愧,所行之事皆从与心,却发现一步一步都落入他人算计,身不由己。”
沈御岚顿了片刻,一双眼直直看去,眉心蹙起,“师尊,我是谁,您又是如何看待我的?”
顾安道听出他话里意思,没有承认这些猜测,也不反驳,只反问道,“你这是在怀疑为师?”
沈御岚收了视线,垂眼道,气势瞬间收拢谦逊,“徒儿……不敢。”
“师父如我生父,自幼疼我爱我,信我重我,予我指导众师弟之责,当初仙盟大会时发生事情,我百口莫辩,所有证据都指向我,师父也仍然相信我的无辜。
“……我对师父的孺慕之情,不曾稍减半分。
“但洛门主所说之事,亦不像是胡言乱语。我只知,我必须要来到师父面前问一问,否则此事,必将成为徒儿的心魔。”
一口气说到此处,沈御岚站了起来。
“师父,关于霜绝,关于奉天魔尊,关于容霜,关于洛门主,以及孟长老,甚至是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事……这一切织成的大网,
“您,是否也在其中?”
话音落地,一切重归死寂。
沈御岚手心一片汗湿,绷着脸紧张等待回话,直到窗外一片树叶悄然落地,才听得一声叹息。
他已将心中疑窦尽数吐出,送到最亲近熟悉的师尊面前,等着、盼着、求着师尊能将它们一把抓住,连根拔起。此时,沈御岚抬眼望去,这份求助般的盼望,连带着些许忐忑彷徨,一同写在清澈眼底,鲜明地犹如潭中游鱼。
顾安道那一声叹,便成了一颗石子打破水面平静。
“御岚,来。”
他朝沈御岚伸出手来,面容平静而疲惫。
这一幕落在沈御岚的眼中,蓦地与幼时记忆重合。曾几何时,在他遭遇瓶颈困扰时,师尊也是这般朝他伸手,如父亲般摸着他的头,温声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