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羊皮上细细的,黑色的曲折线条布满整个图纸,想来便是那八水了,这八水的源头均来自北面的湘庭湖,图纸上用朱砂笔大大小小勾勒出十几处小圈。
“天以一生水。浮天载地,高下无所不至,万物无所不润。是故,水为物先,得水者掌农事,掌农事者得万民,得万民乃国兴之根本。”
苏珏缓缓道,他伸出手指了指图中红圈道:“此皆为苏某所勾画的修河渠之处,侯爷可派人即刻着手行事,保颍地再无水荒水灾之患。”
苏珏话不长,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说的恰到好处,范夤再次打量了苏珏一他突然有种直觉,眼前的人和侯爷是同一种类型的人,都是站在普通人无法达到的高度俯瞰着这大争之世。
范夤很庆幸,为楚云祁感到庆幸,此生有人与楚云祁并肩作伴,陪他走完那千般的孤寂。
“还愣着gān什么啊将这羊皮地图多绘制几份,分发下去,通知各个郡县的水工们着力去办。”楚云祁拍了拍范夤的肩膀道。
“诺。”范夤拱了拱手,拿了羊皮图退了出去。
待屋内只剩下楚云祁和苏珏两人时,楚云祁走至苏珏身旁,他看着他的眼睛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问; ”你有治世大才为何却甘愿呆在这几间小屋内?”
苏珏没有回避,水色的眸子就那么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眸此刻却氤氲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只听苏珏缓缓道:“侯爷想要这天下怎般模样?”
楚云祁一愣,他没想到苏珏会岔开话题,移开目光淡淡道:“公子所说何意?楚云祁不懂。”
“我问你,想要这天下怎般模样。”苏珏重复刚才的话,那神情仿佛一定要从楚云祁这里得到答复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