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他听见母亲无奈又宠溺的叹了口气,随着他摇摇摆摆步过那片草长莺飞的绿地。

chūn季旺盛的草尖没过女人膝盖,把小男孩娇嫩的脸蛋刺得痒痒的,他笑个不停。

草地尽头处,一座中古欧式建筑风格的房子印入眼帘,在房子宽敞的前院,有十数个同他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孩童在嬉戏打闹。

他听见他们在笑,不由屏住呼吸,松开母亲的手就想朝他们中间扑去。

却被母亲轻轻拉住了他的背带裤。

“今天不行,”他母亲歉意的说,“今天是……的日子,你不能接近。”

今天是……

是什么的日子?

他没听清,他回过头,看见母亲的嘴唇在翕动,可是一个字也听不清。

风把母亲的声音掰碎了,揉成一小片一小片散落在四地。突然间,他发觉不仅仅是听不见母亲的声音,在他与她之间,一堵看不见的空气墙正徐徐升起,隔开他母亲捉着他后背心的手。

小小的孩子惊恐的捶打着那看不见的墙,墙后母亲的笑脸变得模糊不清,忽而又摇身一变,变成他在前院看见的那些嬉闹玩耍的孩子。

那些孩子发型肤色各异,蜷缩在一个个仿佛蚕蛹般棕色巨大的茧体里,像在熟睡,他们身边,好些同母亲一样穿着白色大褂的人在走来走去,围着蚕蛹忙碌着。

游酒瞪大眼,直勾勾的注视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蚕蛹,那蚕蛹里沉睡的小孩儿忽然睁开眼,对他露出一个明媚可爱的、如同那个年纪的孩子必然会展露的笑容,然后小孩儿缓缓抬起手指,指尖笔直的指向自己,随后——

游酒感觉到脑部剧烈的疼痛,然后是母亲轻微的惊叫。

——“你不能再把你的儿子带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