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站在他身边,说了许多话,姬冥渊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的脑海里,不断地盘桓着属于江挽的记忆。他十八岁那年拜进山门,成为鳞阳谷世尊坐下首席大弟子,世尊对他很严厉,几乎没什么好脸色,稍微出一点错误,就非打即骂。
他当时挺羡慕江舟的,练功时呼呼大睡,世尊也不会去管。他总以为自己是三个弟子之中,世尊最不喜欢的那一个,但世尊却把他毕生的心血,逍遥山庄的庄主之位传给了他,成为他当上仙林盟主的最大助力。
之后世尊闭关,不问世事,除了令他征讨尸军,为民除害之外,没有插手过仙林任意一件事。
他重生而来,接受了世尊的过世,江渔与他说世尊不在世上的时候,他大醉了一场,然后安慰自己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可他从没有想过,世尊的死,是因为他,哪怕只是他的身体,他也不容许犯下如此错误。
后悔,难受,五味陈杂,可又无可奈何。纵使人能通神,也敌不过时间。人回不到过去,人活在现在,人能改变的,唯有未来。
以至于神识之海里的两个元神的聒噪与争吵,他也完全听不到。
他觉得有人紧紧的抱住了他,那个味道很香很甜,他特别的喜欢。
“江渔,我……我难受,”姬冥渊终于开口,“很难受,非常难受。”
“恩。”
“我特别恨我自己。”
“恩。”
“你我大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渔抱住姬冥渊的手,轻微的颤抖,确是不说话,就这么抱住他。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