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以为,上帝那句“凡伤该隐之人,必将以七倍惩罚”是对他的恩赐。
后来才明白,无止无休的时间,看着亲人一个个逝去,像个过客一般对世界冷眼旁观,才是对他真正的惩罚。
人,最惨烈的,不是被迫地绝了念想,而是经过漫长岁月之后,主动对所有念想的放弃。
这,就是该隐自己。
以诺看自己讲了一句话,对面的黑发青年就沉默了,眼神呆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忍不住出声提醒:“加文?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青年看起来恹恹的,似乎没什么精神。以诺不太明白,西斯廷核实了他的身份,这对他来说不该是件快乐的事吗?为什么他眼里却有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失落?
该隐敛了目光,嗯了一声,说:“没事,你讲的我都听到了。就是……可能,吃的有点儿撑,刚刚我在反应。”
以诺:……
这理由真的有点烂。
该不会是为了放松他警惕,故意装傻的吧?
该·真傻·隐为了突出理由的真实性,还特意揉揉自己肚子,挤个饱嗝出来。那股蛋包饭的垃圾味,差点儿把他给熏晕。
内心的小人在哭泣:他需要血,实在不行酒也行。为什么他要演一个禁欲隐忍的神父,而不是一个失去家人,在主教大人面前嘤嘤啜泣的小酒鬼?说不定,还能假装醉酒揩一下主教大人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