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霁……连王穆承都知道他谢暄怎么着都会站在皇室这一边,怎么楚霁就不肯信他,什么都不跟他说。
明明知道在关于世家问题上他跟楚霁立场是对立的,谢暄在这一瞬间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怨,泛着一丝不怎么明显的委屈。
下一瞬间,近到眼前的剑被突然格开了。
温热的血溅到他的脸上,是别人的。
然后他脑海中最后想起的人红着眼睛站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地问他:“景玄,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那点委屈忽然就不重要了。
谢暄从愣怔中回过神来,推开了楚霁:“我没事。”
楚霁忽然就不说话了,只是瞪着眼睛看他,像是要把人吃下去一样,然后就紧紧抱住了他。
再来晚一步,是不是他就见不到这个人了?
残阳如血,烽火狼烟,连拥抱都带着血腥味。
楚霁对谢暄说:“景玄,你等等,马上就结束了。”
谢暄“嗯”了一声。
楚霁笑了,主动松开谢暄,对他说:“走,我带你去看瓮中捉鳖。”
这一笑很有当年少年风流的影子,谢暄不自觉就点了头。
楚霁早早在宫中设了埋伏,人一进去就直接关了宫门。王穆承进去后,小皇帝没抓到,自己反倒成了被抓的那一个。
两个人赶到的时候,战事已经结束了,陈州知府亲自从宫门迎了出来:“王爷,丞相!”
这陈州知府生了一张唇红齿白的俊秀脸,看起来还是个熟人。
正是昔年国子监的同窗沈迁。
所谓陈州知州谋反,本来就是楚霁将计就计做的一场戏。
王穆承被五花大绑地扔在了大殿上,原本灰头土脸目光也呆滞下来,看到两个人进来,忽然阴毒地笑了起来。
楚霁被他的目光看得眉头一皱,把谢暄拉到了身后,道:“我楚家自问没有薄待王家,你今日要反,是不是太忘恩负义了一些?”
王穆承啐了一口,恨道:“我呸!当年我王氏先祖与楚家□□一起打天下,皇位让给你楚氏也就罢了,你们却还想着要把世家赶尽杀绝,什么好事都叫你楚家占尽了,你这小儿有什么脸面说我忘恩负义!”
他又把目光转向谢暄:“谢暄,你谢家不愧是楚家一条好狗,可别忘了何谓兔死狗烹!”
谢暄从楚霁身后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向王穆承:“所以呢?我该与你王氏站在一起?等着被另一个人兔死狗烹?既然这样,我何不选一个顺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