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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大人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钟夫人,没吱声。

钟夫人唰的一下拍在他肩头,道:“你怎么不高兴啊,你怎么不笑啊?”

“呵呵,”钟大人僵硬地发出一阵短促的笑声。“下官刚回府,就知道‘绣儿’回来了!”他慢吞吞地逐字逐句地重复,阴阳怪气,凉飕飕的。

钟夫人立刻不高兴了,一只手拧起钟大人耳朵,训斥道:“是真的,咱家绣儿回来了!你念了想了十年的、咱们的乖女儿、掌上明珠回来啦!”

她这一串话砸下来,钟大人终于知道夫人这是当真的了。也顾不得耳朵被夫人揪的生疼,一只大手抚上夫人的额头,诧异道:“没发热啊,怎地白天就说起了胡话!”

“去你的!”钟夫人啐了他一口,松开钟大人的耳朵,笑嘻嘻地道,“如今就在绣楼那住着呐!原来咱绣儿当日却没有死透,一口气憋在胸口。是那位胡大夫不行,生生地将咱好好的一个绣儿给说成死人,回头就抬棺下葬了。亏的有个书生将她给救了!”

钟夫人随即将灵然那番说词详详细细原原本本地说与钟大人听。钟大人越听,眉头的结打得越紧。

“怕不是找了个容貌相似的,来糊弄你?”

他没敢说夫人老糊涂,当着面,只得含糊道:“你们妇道人家心软。许是知道你我归乡,来赚一笔彩头呢!”

“就记着你那两个臭钱!”钟夫人立刻生气道:“你做官这二十多年,两袖清风,家里穷的叮当响。也就绣儿老实,寻了咱们十年才好容易找着家!”

钟夫人说着,开始抹泪。“绣儿,我苦命的绣儿啊!如今穷的连骡马轿子都舍不得花钱,竟是雇来的!身边一个使唤丫头都没。这过的什么日子啊!都怪你这不成器的爹爹……”

说着话题一拐,开始颠三倒四地骂起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