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出去骑马吗?”南广和一脸热望。
“……”崖涘垂目,半晌,淡淡道,“贫道要出去一趟,快则三五日,慢则十天半个月,回来再陪殿下骑马射箭可好?”
他刻意不去看那双陡然黯淡下去的丹凤眼。广袖下,白玉般的手掌微有血流。
“嗤!”隋帝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
崖涘故作不知,正想带南广和离开,却听小殿下哎呀了一声,随即哭唧唧地扁嘴道:“痛!”
那声呼痛,刺激了崖涘的神经。瞬间与前晚的噩梦般记忆,重合在一处。
“怎么了?”崖涘慌忙松开手,却发现原来广和光脚跑进来,一不小心,踩到了一片翠玉笔筒碎片。光脚上流出一缕鲜红的血。
崖涘想都没想,抬手抱起只穿着纱衣纱裤的南广和,不由蹙眉道:“怎地这样不小心!”
虽是责备,语气却格外轻柔。
像微风拂过南广和的头顶,呼吸间带着一股极淡的优昙花香。不知是否错觉,南广和只觉得这个白衣道长,越发比从前更仙气飘渺了几分。
“……”南广和委屈地抬起眸,目光湿漉漉。
崖涘微微叹了口气,将怀中的小人儿抱好,然后转身朝隋帝略点了个头。“贫道先送小殿下回宫!”
隋帝气的肝疼。
有心让他将人放下,无需他假惺惺……那句喝斥却无论如何出不了口。
自家孩子傻成这样,一夜之间突然仿佛沾满字迹的宣纸被仙术洗的干干净净,历年来所教所学尽数清零。看人无所畏惧,说话也无所顾忌,浑然不知此刻正在仇人怀里,反倒小手紧紧捏住崖涘的衣领。
小三儿与另外两个太监赶紧躬身,倒退着身子退出门外,唤宫娥来打扫。
富丽堂皇琳琅满目的御书房内,瞬间只剩下了隋帝一个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