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南广和懒洋洋又躺回凉榻,有一搭没一搭地道,“可是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浑身提不起劲,好像身体里有团雪在烧。”
“主子您又忘了,”小三儿吓得脸色煞白,赶紧丢下扇子,捂住自家主子的嘴。“您是公主,得自称本宫。”
“啧……”南广和没精打采地嗤笑一声,闭上眼睛。
脑袋里有许多画面冲上来。有时是崖涘颤抖双手抱着他,有时是崖涘坐在廊下陪他看星星,有时是崖涘一个人孤单离去的踉跄身影……许多个画面交织在一起,令他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世人都道他病了,或傻了。只有南广和自己明白,他不是病,也不是痴傻,而是被迫封闭了修仙之路。
是了,那夜的事情,他其实记得异常鲜明。
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变笨之后,便刻意瞒过了所有人。连父皇母妃也不知晓。母妃哭的梨花带雨,几次昏厥过去。他都没说。
七岁的南广和已经明白了,这天下没人能护的住自己。站在他对面的是弟子遍天下金丹多如狗的仙阁。
要想活下去,不祸及家人,他只能如崖涘所言的那样,继续痴傻下去。
做个痴儿好啊!比如他可以扯着崖涘的衣领可怜兮兮地哭泣,然后看他格外纠结格外小心地一去三回头。
南广和心里有种痛快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