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两三个月内, 不时有快马经过驿站, 人人面色憔悴胡须拉杂,马匹口吐白沫,显然千里奔驰而来。偶有几人遇上, 这些诸侯府派来西京送信的家将们脸色都不甚好看。
“呸!叶家那个小儿才多大?毛都没长齐, 居然封了他做护国大将军统帅大隋私兵,帝君这怕是耳朵内灌了什么谗言!”
“可不是这样说!奶奶的老子打南边过来, 西南王府的白幡还没撤净,帝君此举……太寒人心了!”
“各位老哥哥哎, 都噤声吧!叶家这是起势了啊!势不可挡,势不可挡哟……”
“我呸!什么势不可挡,也就一人得了势,仗着他老子替帝君四处去诸侯府收贡品商议撤藩的事儿,就我瞅着,大隋这天下怕是要乱了!”
“嘘,噤声!噤声!”
众人皆摇头叹息,翻身上马。面带着对于大隋朝现任帝君的不满,以及对于叶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不屑与不安。
昭阳六年冬,各路人马汇聚西京,西京恰逢暴雪连绵,整座皇城都被飞雪覆盖。这雪非绵非絮,如罽如袍,下的人惝恍迷离。
“帝君,帝君……”大太监尚喜凑在雪白帘帏前,小心掀开一角,榻上隋帝正闭着眼静静沉睡,面色惨败如金纸。
长生殿内烛光摇曳,一室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