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仍然如当年一般无二。
世人皆说时光的洪流最是无情,纵有再多的不甘心,也会在年华渐老后任由时光的指尖抚平心上那一丝一缕所有的心不甘情不愿,像是一双最无情却又最温柔的手,将人牢牢捏在指掌之中,搓扁捏圆,将一切重新塑造。生生地,将人记忆中所拥有的一切,都打破,打碎,直到面目全非。
可是圣人又曾言,这世上却有一种人,无论外物如何变迁,无论流年如何无情,他们都能将某些东西,深深地藏入阿赖耶识之中,如一颗种子埋入灵魂的土壤,好不叫人偷窥去,也不叫天地任意取走。
圣人所谓这阿赖耶识,自六岁那年就深深地种在南广和的骨血之中,任由外界东西南北风,孤自岿然不动如钟。
如藏着一个瑰宝,不可示人,不能言说。
指心作囚,画地为牢。
今生今世,他永远不可能与那人成婚。更不可能顶着大隋朝长公主的封号,与天下任何一个男人拜堂成亲。
他这短促的一生,从头至尾,都是一个荒诞而凄凉的笑话。
这十六年,他从未在阳光照耀的地方,公开地、淡然地、心安理得地,检视过属于他南氏的天下。也从未被人公开称呼一声,广和殿下。
他是这么地,想念那些无忧无虑的幼年时光。
他是这么地,不甘而又不得不,赴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