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阖眸,顾自轻轻说:那时他救我出了寒潭,当时我年幼,也不见得多聪明,并未多想,且他说自己乃在寺中清修,恰好遇上了,他素来端有一副干净如出家人的气质,后来也常往寺庙跑,我便多年不曾怀疑过我是他亲自教养长大的,多许时还跟他同住一宅子,读书写字经营谋略,一面想着复仇,一面又怕极了孤单
她偏过脸,舌尖轻颤,不知何时起,对他起了依赖之心,亦觉得他对我极好,如家人一般,或许,那便是最初的一点喜欢
既是一点喜欢,她却显得很痛苦。
师宁远忽然就觉得自己罪不可赦了,于是吻住她的唇,将她的呼吸缠了又缠。
不要说了既难受,那就不要说了。
她若是在孤苦懵懂时一点点喜欢上那个人的,又是在喜欢他的时候发觉对方是罪魁祸首,那该是如何痛苦的境地。
难怪她那次说的时候,眉眼会那般伤情恍惚。
若说喜欢无对错,在她这里就是错到极致的。
因为知晓错了,她又得硬生生将这错误捏断。
怕是比断骨之痛更痛。
他想到她会痛,自己也痛极了。
不说么?许青珂得了言语的自由,却忍不住抚住他的眉眼,指尖细细描绘。
其实也并不难受,太久之前的事许青珂眉眼渐渐清冷,又疲惫:一点点喜欢又如何。
她说又如何,竟有从骨子里生出的孤独。
这人间的事儿,颠倒迭乱,红尘渺茫,恨已经十分累人,何况爱恨,我若是爱一个人,便怎么也不会恨他,若是我恨一个人
也自不会再爱他。
她恨弗阮,所以当年狠心掐死了那一点情爱,把自己硬生生割裂了少女时的一点期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