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漪房笑了,说道:“你这鬼滑头,老婆子可不敢说真心话。”
窦婴谨慎地笑了。窦漪房疲惫道:“你下去吧,我睡会儿。”
“诺。”窦婴躬身走出,正了正衣袍走出宫门,就见长公主在门外等着,窦婴愣了一下,又拜:“长公主。”
长公主刘嫖说:“丞相,太后找你什么事儿?”
窦婴:“这……”
“得了,看你藏着掖着的,我知道,”刘嫖拿眼神点他,“是说我那个侄儿刘嫖的事儿吧。”
她四下望了望,低声说:“那刘拙果真还活着?”
窦婴:“千真万确。”
刘嫖:“你打算怎么办?”
窦婴居然没答。
长公主急了,说道:“你这人,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直说了便是,我还能去告诉皇上吗?”
“敢问长公主,是想让刘拙活着,还是不想让他活着?”窦婴问。
长公主一时语塞。
“当年孝景帝在时,立皇长子刘荣为太子,我为太子太傅,”窦婴居然突然翻起了旧账,说道,“刘荣做太子,一件错事没有做过,读书勤勉,为政以德,他是因何被废,长公主心中有数吧。”
长公主怒道:“大胆了你,敢议论皇储!”
“长公主!”窦婴苦口婆心道,“听我说完。刘荣是先帝的亲儿子啊,一朝被贬为临江王,就连性命都容不下。而刘拙,又是我们皇帝的什么人?”
窦婴忽然跪下:“长公主,恳请长公主,留拙儿一条命吧,为刘荣留下后!”
长公主面色尴尬,羞怒道:“你快起来,丞相说得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窦婴站起来,低头说道:“况且,你我都能知道的事情,皇上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虽然被太后压住了爪牙,仍是一国之君啊。皇储之事,又哪有那么容易。长公主三思而后行。”
长公主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罢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窦婴低声说:“刘拙,不会回长安。我已经在雁门打点好人手,绞杀宁和尘之后,便放了刘拙。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长安之城,与他而言,绝非故乡。”
“太后那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