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是, 就是他。”反而是王苏敏这个鲜卑人翻译道。
霍黄河认识他, 但是忘了他名字,指着他思考了片刻,李冬青说:“王苏敏。”
王苏敏说:“麻烦你们记一下, 日后可能还要用得上。”
霍黄河:“你们?”
“特指你,”王苏敏说,“我名字很难记吗?还是说我这个人难记?”
霍黄河:“都有一些。”
王苏敏一句话也懒得再说。就连李冬青第一面见到王苏敏的时候,也觉得面生。王苏敏这人在这一堆人中,确实显得没那么出众。宁和尘是无论到了哪儿都不会让人无视的人,霍黄河冷酷英俊,也令人过目不忘,就连火寻昶溟也是个精力充沛的小伙子,一双眼睛明亮极了。而王苏敏沉默寡言,看着甚至有些懒散,入了冬之后又爱上了戴个大帽子,遮住半张脸,只剩下胡子拉碴的下巴颏,实在没有什么存在感。
宁和尘发话道:“去睡一觉,睡醒就回去。”
李冬青说:“除非你们与我一起回去。”
“回哪儿?”宁和尘反问道,“巴郡吞北海才是霍黄河和叶阿梅的家。共当大难义不容辞,他跟你回东瓯干什么?”
李冬青却说:“那我也在这儿。我是江湖人,我也理应在这。”
宁和尘却没有和他商量的意思,连带着跟过来的来人都有些尴尬,火寻昶溟说:“来都来了,打一架再走吧?”
宁和尘看了他一眼,火寻昶溟便又矮了一截。宁和尘训道:“不识大体。”
人前不骂子,宁和尘只说这一句,便让这几人先歇下,霍黄河让人安排了两间房,宁和尘把李冬青叫走,到自己房里,看这气氛,李冬青显然是去挨骂,火寻昶溟颇有些忐忑,他毕竟年纪小,还是觉得宁和尘他们这些大人说得才是对的。心中已经在打鼓,是否做了正确的决定。
李冬青进了门,便脱了鞋坐在床上,宁和尘把门关上,转头也坐在床沿,李冬青盘着腿看着他。
宁和尘看他理直气壮地,脸上连一丝笑也没有,冷道:“走的时候怎么告诉你的?”
李冬青说:“我不想,你当初还说了,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我开心。”
宁和尘说:“把手伸出来。”
李冬青撇了下嘴,慢慢地伸出手,宁和尘抽了腰间的羌笛,一甩便抽了上去,李冬青疼得眼角一抖,显然是有些夸张的成分的。
宁和尘说:“犟嘴。”
李冬青虽然看着脾气软,但却主意正,自己心里有了决定,就谁也说服不了他,宁和尘和他相处这许久,其实早就发现,李冬青才是真的硬骨头,小事上能忍让,大事上却谁也不听。
“惯得你上天了,”宁和尘平淡道,“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李冬青嘴角耷拉着,并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