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苏敏此时刀上串了三个人,一刀入腹,他把人推到山体上,然后又从刀上甩下去,抖了抖上头的血肉块,一掉头看见李冬青来了,吓了一跳:“差点串了你。”
李冬青苦笑,说道:“你把严助放哪儿了?”
王苏敏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随手杀了个人,转头说道:“你看这些人的劲儿头,未必会投降。严助是个硬骨头,武帝治军太严,将军若是战败,只有死路一条。严助也未必会降。”
“试试,”李冬青说,“不想打了。”
王苏敏却比他老道很多,说道:“别试了,严助不会投降,我忘了,他妻女肯定在武帝手上。”
李冬青蔫了。王苏敏却道:“谁说劝降一定要找将军的?”
他说:“试试呗。我还以为你们非要把人杀光。”
他纵身跳上一块石碑,扬起左手,做收势状,声音响彻山谷,说道:“众位勇士们,且听我一言!”
他浑身上下,仿佛从血水里刚刚捞出来了一样,头发乱七八糟的,上头都是血块,看着又狼狈又野性,声音还带着对汉语的生疏。
王苏敏说道:“我是一个鲜卑族,曾效忠于军臣单于麾下。跟随伊稚邪产于数次攻打过雁门、辽东、辽西等郡。我的马蹄曾踏遍汉族的边关。”
李冬青一开始没明白王苏敏想要说什么。大汉的士兵最憎恨的就是匈奴人,或者说效忠于匈奴人的人,此时此刻,场下的大汉士兵们已经疲惫的热血,可能又燃烧起来了。
在一声“杀”喊出之前,王苏敏却又说道:“我作为一个鲜卑人,目睹了汉匈之间,数年的战争,效忠于匈奴,是我身不由己,我在心中一直对大汉心存敬畏。我以为汉人的箭永远射向草原。”
“我一个鲜卑人,尚且知道,当年高祖允诺了江湖什么,如今未满百年,便已经出尔反尔。我虽然未登上过黄金台,但是我自认是武士,我的朋友是江湖侠客,这一笔账,我有权说:江湖可以购销。”
可能是这一战实在打了太久,大家都需要休息,一时间并无人打断王苏敏,就连李冬青,都想趁此机会,养精蓄锐一会儿。叶芝泽觉得不妥,微微皱眉,李冬青也没有动弹,因为知道叶芝泽不会阻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