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尘说道:“长江。”
霍黄河把鹿扔到了门口,把门推开,屋里一片黑暗,光打进来,他们这走进里屋,闻到了一股不可说的味道,草药、腐肉、死亡。
李冬青走进去,屏风后头,叶阿梅跪在床前,叶芝泽瞪着眼睛,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李冬青轻轻地掀开了他身上的被子,看见他的下半身几乎没了,腐肉贴着骨头,叶芝泽的胸口像个风箱,呼呼地喘出气来,他死死地瞪着眼睛。
叶阿梅看见他们几个人,只是点了点头。
“借一步说话。”李冬青对霍黄河说。
霍黄河便指了条路,他们走到外屋去聊。
桌上蒙了一层灰,霍黄河看也没看,坐了上去,说道:“从哪儿回来的?”
李冬青:“匈奴。“
“这么远,何必回来?”霍黄河看了一眼宁和尘,”回来了又有什么用?其实他们来的时候,我也没有赶上,回来了之后已经这样了。吞北海百年基业没了,大家四散奔逃,逃命去了。“
李冬青:“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霍黄河随口念叨了一句,然后说道,“你们怎么回事?我好久没听到你们的消息了,来了这边,才知道你们已经走了。”
这就是宁和尘和他朋友的关系,性命攸关的时候,无论多远都会赶到,可是没什么事的时候,一两年都毫无音讯,连封信也没有。
宁和尘道:“出了不少事。”
“反正现在也不忙,”霍黄河平静地道,“此时不聊,还能什么时候聊?”
宁和尘便捡了些要紧的事说了,这不到一年的事挑挑拣拣,两三句话居然也就说完了。
霍黄河听了,然后道:“我说你们身边那个小朋友怎么不见了。”
李冬青道:“还有王苏敏。”
“那是谁?”
霍黄河又把那个人忘记了,李冬青道:“算了……”
霍黄河真的想不起来了,然后说道:“就你们两个来了,来了就来了罢,陪我待两天,就可以回去当你的王子了,我也得走了。”
宁和尘问:”你娘呢?“
霍黄河道:“都死了,所有人。”
“谁?”
“听叶芝泽说,只来了两个人,”霍黄河说,“是隐退的高手,他没叫上名字,但听说有一个是道家的功夫,还有一个是用剑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