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跟何晴歌讲，我们兄妹俩还有爷爷奶奶、楚野的故事。

我跟程缓……可以说是从小打到大的，小到抢遥控器，大到奶奶抽屉里最后一根一块钱的高级红领巾的所有权。从骂对方白痴，到怼着对方手腕就是咬出俩血窟窿。从小练出一身超凡武艺，还在拿着魔仙棒准备把对方弄成冰雕。

但他对我好也是真好。我跟我哥一个小学，他三年级的时候我一年级，班上有个男生，相当烦人，成日里逃课打架，娇纵得不行。

终于有天轮到了我和我几个朋友。小女生手拉着手去厕所，那个男的突然跑过来把我们俩的裙子一把扯了下来。

后来怎么样我忘了，我反正就记得我哥从三楼看见了这一幕，老远奔下来，在操场上拽着那傻bī小孩领子，按在地上打。

那是我第一次听我哥骂人那么狠，打人打那么狠。三年级的小孩子，我还以为他最多只会骂我白痴，可是对这么个更不知礼数的小混蛋，他更狠。

他拽着混蛋的衣领子，按在地上，问：“你还敢不敢了？”

我朋友在旁边捂着眼睛哭，我安慰着她，自己却眼泪要掉下来了。

我哥挺好的。

放学后他在门口炸食店给我和我朋友一人买了一串炸香肠。

两串就一块钱，能买一根高级红领巾了。

而我们那时候一个星期的零花钱才五块。

我哥再傻bī，我也想得起来他其实挺好的。

但是程缓他脑子真的有病。

不是小时候互相骂对方“神经病”的那种，他是真的……脑子有病。

初中，他想死，割了腕。大半夜坐在医院走廊上，捂着手腕上缝好的线，听着他妈破口大骂，他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我被吓到了，抱着我哥哭。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那么小就没了活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是害怕，是不是我每天跟他吵架“白痴笨蛋你去死吧”把他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