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老板是同乡的拐门亲戚,见长风是个女的还是大学生,对她不错,gān同样的活,她能比别人多拿两百块,周末搬一天的砖,能到手六、七百,是长风gān过的报酬最多的工作。
她便谎称要跟导师做专题,每周末都跑去搬砖。
从早上8点到晚上8点,十二个小时的纯劳力,岂是谢长风这样的大学生吃得消的?
她双肩的水泡磨破了又长,到最后穿衣服前得垫层纱布,否则一天下来,血水跟衣料粘在一起,扯都扯不开。
但她很开心,除了应付日常开销,她还存了一些钱,准备给明朗买生日礼物。
事情的败露,是长风太累了,午餐休息的半小时里,靠着二楼外墙睡着了,身子失去平衡,直愣愣地从二楼摔了下来。
赶到医院的明朗知道了这一切,彻底发了飙。
他先是把长风大骂了一顿,又冲出去bào揍了长风的同乡,工地老板上去劝架,也被揍得断了根鼻梁,最后闹得警察也来了,直接把明朗带走。
在那之后,谢家湾的村民消停了一阵儿,但找工作看病这些是村里人的刚需,没有任何门路的他们,只能腆着脸再次找上谢长风。
再次、再再次、再再再次。
贫穷滋生出沟壑难填的欲望,即使那些欲望在常人看来并不算什么,一顿饭,一夜住宿,某种进口药……可它们却像铁丝一样,丝丝缕缕缠上谢长风,让她遍体鳞伤,不能呼吸。
明朗知道谢家湾是长风不能言说的伤口,他不愿惹她太激动,只轻描淡写地说:“肖老师不一样嘛,他很客气,出了什么产品都会寄给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