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当我得知他以后都要陪着我,做我的侍卫时,我简直要高兴疯了。
他是不一样的,我将他定义为和我平等的,人。
我那时以为,奴才不算是人。
而贺希夷是我生命中第一个同类。
我开始疯狂的黏着他,像一场浩劫后的幸存者们相遇了。
我以为我可以从孤寂中挣脱出来,将尚未与我同化的城墙从我的身体里剥离。
我开始给他讲我遇见他之前,六年积累下来的秘密。比如蓬云池里的莲花越红结的莲子反而越苦,比如站在北定门的角楼望去能看到的景色最远,能看得到长安门。
我以为他也同样会对这些秘密感到惊讶,可是我忘了,他长在宫外。
他见过很多很多我没见过的东西,他对我珍藏的秘密不屑一顾。
我不得不停止了述说。
我开始嫉妒他,嫉妒他比我知道的更多。但是我又对宫外的事好奇,于是我开始央求他给我讲宫外的故事。
可是这种想法很快也不得不停止。
因为他不想被我缠着。
他厌烦我,厌烦这皇宫,厌烦这盛京城。他心里只有边关万里,辽阔广袤,可以任他自由自在的翱翔,任他肆意挥洒胸中的热血。
而不是在这里,陪一个年幼的女童,玩折花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