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一点愧疚,此时一点心疼,纠缠在一起,密密麻麻牵扯着李祐温的心。
李祐温被bī到了绝崖。
如果今天不拿出个说法,这些言官个个迂腐执拗,如何能劝得回去。若是杀了几个,那更是翻了天,这帮言官能跳起来指着鼻子骂。
说到底那些死谏的,拈住君主的一点错处就不放,不思如何活着止损,只庆贺正好有了藉口青史留名。他们根本不管君主是否还有改过的机会,一朝血洒丹樨,将君主推到了无可饶恕的境地,而将自己的名字永载史册。
他们岂非就在等着朕犯错?李祐温垂下眼眸看着眼前黑压压像cháo水漫延在午门的人头,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清流浊流,只要成党,对君主来说,皆为祸患。
她曾以为自己收服了顾江离,就是收服了言党。如今看来只要顾江离的意思和她相反,言党拥护的还是顾江离。
李祐温定了定心绪,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想保yīn云霁,不到万不得已的境地,她还不想舍掉他。虽然他现在生死难料,但是他活一刻钟,她就保他一刻钟。哪怕他现在人事不省,她也不能把他推出去替罪。
李祐温松开拳头,神色和悦的说道:“yīn云霁行事妥当,未逾法纪。先帝病重时为祈福曾大赦天下,万罪并消,他就算真有什么罪也一笔勾销。况且朕登基后,yīn云霁又有诛灭钱党之功。诸位大人,jian佞祸国恐怕言过其实了吧。”
顾江离摇摇头,说道:“陛下,见微知著,防微杜渐。yīn云霁权力过大,难保某天压制不住,到那时悔之晚矣。他能于宫禁驰马,分明是心怀不轨。今日疏忽纵容,他日养虎为患。陛下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