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深更,万籁俱寂,李祐温却轻轻掀起被角试图起身,想悄悄的出去。本以为yīn云霁在睡着,不料刚将头抬起来几寸,就被身边人反手按在被里。她怕伤了yīn云霁,皱了皱眉,还是不敢使劲挣脱他。
带着怒气的吻落下来后,李祐温忍在胸腔多时的咳嗽终于呛出来,铁锈味瞬间漫延,至此试图隐瞒的病况明晃晃摊在面前。
yīn云霁咽下炸在口腔里的血花,忍着愤怒低声问道:“陛下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这几日陛下半夜背着我去太医院,难道当真以为我无知无觉?”
李祐温舔了舔嘴角,将剩下的血迹卷进喉中,除了唇色染红了些,面上还是看不出什么,一点都不像刚吐了血的病人。
她淡淡一笑,躺在枕上眉目微弯,懒懒说道:“也不是特意要瞒你,只是夏安年纪大了,白天昏睡不醒,晚上倒是jīng神。他是三朝老臣,朕少不得迁就着点,也就夤夜去了。你亦少眠,何必多扰你。”
yīn云霁半点不肯饶,冷冷道:“我跟了陛下二十来年,竟是得不了一句实话么?”
李祐温挑挑眉,笑道:“这可真冤枉,朕何时对你说过谎?”
yīn云霁看她还是那副万般风流过眼云烟的样子,又急又怒又痛,恨得唇齿发寒,声带了厉,问道:“好好,陛下金口玉言,断无诳语。我只问陛下,夏安是怎么诊的?”
短短几句话,先是引自己做保证,接着一语问中的。李祐温微微闭了闭目,不论多少年安稳富贵日子,他从未忘记过东厂那套威诱手段,只是因着使用对象是自己,才温柔得多了。
也对,那是他安身立命之本,以此生存,以此起家,以此登荣,怎么就能消磨得了。
李祐温果真无法再欺哄下去,转过瞳孔错过他幽暗的目光,反倒是向下握住他冰冷的指尖,淡淡说道:“管他呢,朕乏了,再陪朕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