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战见状眉头一皱,松手冷声道:“跪下。”话音未落,对于寻常人来说过于磅礴的灵力威压便如小山一般压下来。
张青岚顶天了只能算半个普通的凡人修士,自然是无法同龙王抗衡,磨蹭半天,最后还是规规矩矩地爬下床去,老实跪在了床沿处。
脸颊处的热度未褪,青年眼尾还染着一层薄红。
趁着敖战不注意,张青岚偷摸地拖了个软垫放在膝盖底下,面色沉静,丝毫不显心虚。
又去拉男人的手,捧到自己的脸侧,像是只示弱的小动物,垂着眸,偶尔蹭着对方冰凉的掌心。
二者皆非话多碎嘴之人,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感受着掌心里一片细腻柔滑,敖战原本气海之中每次因为灵力耗损而翻腾的无边怒意终于消减些许。
高高在上的龙王大人定了定神,反手攥住了跪在自己脚边的青年的手腕,沉声问道:“昨日去了银霜楼?”
“哎,”张青岚瞥着地砖上的金丝雕花,老实应道:“去了。”
男人闻言勾起嘴角,眼底掠过一丝凉意。
银霜楼是烨城之中最为豪华的一家酒楼,老板娘倒也算是个传奇人物,早年间靠酿酒发家,加上年轻时容貌过人,久而久之便得了个“酿酒西施”的名号,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而这银霜楼要真论上有哪些过人之处,除了陈酿佳肴,还有的便是他们家的卖酒娘。
楼里的卖酒娘大多是年轻貌美,水灵青葱的小娘子,腰间挎着小木篮,篮子里便是大大小小的酒盏,一贯铜钱一盏酒,再多的,便是买人的钱。
酒楼一层是大堂,二层是雅间,三层四层便不再对外开放,多的是房门紧锁软玉温香的小屋子。于是去那银霜楼的客人目的便不纯起来,除了醉酒,还能醉人。
昨日银霜楼为了庆祝分铺开张,特意邀了众多文人雅士商贾富贵前来为新楼造势,一众人赋诗作曲,饮酒寻欢,热闹了半座烨城。
张青岚便是那时候混进去,仗着自己那点儿三脚猫的天师功夫,悄摸喝掉了老板娘珍藏的四坛女儿红,又趁着敖战在边陲赈灾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大摇大摆地撬了后门的锁。
只可惜张青岚千算万算,算不到敖战会因为中途灵力耗损,神智失控而提前回到龙王府,又在归来的途中被熟悉的气息引导进了银霜楼、恰巧拾起来被醉酒的张青岚不慎弄丢的血玉项链。
进青楼,喝花酒,彻夜不归,破偏门禁制,还弄丢了老爷赏的项链……这些个零零碎碎的错处加起来,指不定要被敖战罚成什么样。
青年跪得倒是板正,身上过于宽大的素色单衣领口大敞,原先那些被敖战舔吻留下来的痕迹还没消掉,现如今倒是又叠加上了新的斑驳。
敖战抬起手,指尖幻化成龙爪,轻轻划过对面美人肩颈处的皮肉,登时便破开一道细长的伤口,从伤口处渗出来点点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