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地瞥向近身的一道屏风,屏风后坐着两位姑娘。
两道截然不同的美景。
闲言俗语入耳,那粉红色衣衫的姑娘握紧了拳头,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元宝,轻轻磕在桌子上。
那说书人见钱一亮,立即转头伶俐地说道:“各位,你们看……这些都是十年前的老事了,可能当年的光景不是众人口中的那般,只是盖棺定论,人云亦云的传言呢?”
可惜这世上很数人是不在乎事情是真是假,只在意他热闹不热闹。比起老套路中从天而降的救世主,他们更喜欢听屠人无数的大魔头。
“你管他是真是假!你到底会不会讲?”
“你行不行啊!”
可能那元宝的价值远超了听客们加起来的钱,听书人毫无顾虑,陪笑道:“这个……客官,我真不会啊……”
地下嘘声一片,三三两两地如百鸟散去,零落地离开了。
那说书人朝屏风内作揖道:“小姐,您看……”
姑娘道:“你也退下吧……”
“是……”
里面静默了许久,连秋风都吹倦了。
姑娘道:“凭什么啊……”
她带上了委屈地哭腔:“凭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师父……他什么都没做,还要让人这么说……我不服气。”
这姑娘早就褪去了跋扈的稚嫩脸庞,是已绽放的牡丹花,张扬而漂亮。只是多了沉稳作叶。
正是朱莺。
她身边如寒梅一般气质清冷的陈雪凝笑了笑,无奈道:“师妹……我们该回去了。”
这种成见,每年都在折磨他们,年复一年,磨了十年,也就习惯了。
朱莺赌气道:“不回去。”
“好了……”陈雪凝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这番偷偷跑出来,回去大师兄定要将我一起责骂着……就当是为了我好,成吗?”
朱莺趴在桌子上,却像个从来没有变的孩子一样气鼓鼓地,“他老是说我,就是要藏起来让他找不到。”
陈雪凝笑道:“你不怕他找不到我们发疯啊?”
这话一入耳,朱莺一愣,登时一股温热涌上眼眶。
她心尖发颤以至于说出来的话都是颤抖的——
“大师兄……大师兄他都快发了十年的疯了……”
……
鲤宫。
久久无主的辉煌宫殿中,坐满了修士,一副比秋风还要冷寂的死气沉沉。
宋武坐在主席上,是一副老人的模样,托着腮看了看旁边的三个空位,自言自语地无奈道:“现在的武林大会委员会……都是这么草率了吗……”
宋怜子站在他身后,嗤道:“知足吧,还能举办就不错了……”
等了许久,宋武都要无聊得和宋怜子讨论人生了,只听门外小厮一声报——“明月堂掌门到!”
登时全体目光注视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