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眼前这张脸，双眼赤红，眼珠子微微凸出，原本应该高挺的鼻梁鼻翼一边大一边小，鼻尖红肿胀大。

白皙的脸颊苹果肌肿大得格外明显，好像填充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最奇怪的是下巴，尖得就像锥子一样，估计拿去戳人，能生生戳出一个大窟窿。

阴森得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从眼前传来，熟悉又陌生。

陆笙抬头看去，原以为会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没想到却看到一张恐惧、扭曲到变形的脸。

顾清曼冷蔑地笑了笑，视线越过陆笙，落在坐在轮椅上的周皓身上。

“阿皓，你为什么对我那么绝情？你叫那个恶魔折磨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我丢到那个可怕的地方去？你知不知道我在那里遭受了什么，他们根本不把我当人！”

直观的感觉就是吓了一跳，这样一张在眼前刻意放大的脸，吓得陆笙连连后退几步，差点踉跄得跌倒在地。

“怎么，我的脸是不是很可怕，你居然这么害怕！”

陆笙离她站的近，看着她眼底那浓烈的恨，猛地一震心悸。

之前楚骏说顾清曼是整容失败被周皓抛弃了，他没想那么多，但现在看到眼前这张脸，还真有点被吓到了！

她的眼底映出浓烈的恨意，那种恨，就仿佛恨不得将周皓剥皮抽筋一样。

“周皓，你怎么能这么狠？我那么爱你，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甚至忍受变性的痛苦，千辛万苦都要回到你身边，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而原本站在一边的宋启昂也走过去准备拉开陆笙，怕这个毁了容的女人，怕她会突然发疯，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陆笙在顾清曼和周皓说话的时候，已经小心翼翼地开始后退，可惜还没走几步，就看到顾清曼拿出了一个铁罐子。

周皓满脸戒备地看着顾清曼，摇着轮椅不断往前，看着她的眼神冰冷又凛冽，“顾清曼，那都是你自作自受！你从一开始就故意设计说小笙找人对付你，还买通医生假装眼睛有问题，后面竟然还敢买凶杀人！你这样一个不择手段又心狠手辣的人，不要口口声声说爱我，那会让我觉得恶心！”

他对着顾清曼言语间一点都不留情，眼神却时时刻刻防备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伤害陆笙的事情。

一股浓烈又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陆笙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那铁罐子里装着的液体冲着他的脸就扑洒了过来，速度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硫酸，是硫酸的味道。

“陆笙，我毁容了，我也要你尝尝毁容的滋味！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男人我也绝对不会让其他人得到！”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猛地伸手打开了手上的铁罐子。

与此同时，双腿瘫痪，只能坐轮椅的周皓也在硫酸泼到陆笙的前一秒，奇迹般地冲到了他的面前，将人牢牢护住。

“呲呲”的声音在耳边响着，呛人的味道伴着皮肤烧焦的难闻味道一起飘在鼻尖，陆笙看着周皓用他的脊背生生地帮他挡下了那些硫酸。

硫酸如果泼到脸上，那可是毁灭性的灾难。

宋启昂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陆笙的手臂，直接将人拉到自己怀里。

顾清曼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她赤红着一双眼睛，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拿着刀就冲了过去。

宋启昂反应极快，松开陆笙，一个疾步往前，再一个手刀劈在顾清曼手腕上，水果刀应声落地，她也被扭着手腕按在了车门上，怎么都无法动弹。

高度腐蚀的液体轻易地将他的西装连同衬衣全都腐蚀掉了，他背上颈间的那一大块肌肤就像被烈火灼烧一般，痛到他整个人都在痉挛。

“啊……周皓，你竟然帮这个贱人挡硫酸……”

“周皓，你怎么样？”

周皓忍着非人的疼痛，双手撑在地上，抬头看着陆笙，勾着唇苍白地笑了笑，“小笙，别怕，我没事，没事的……”

疼痛不断地蔓延，奇迹也已经消失，周皓双膝一软，整个人半跪在地上，露出了那血肉模糊的脊背。

陆笙扶着他，却根本没法支撑他的重量，看着那可怕得被硫酸腐蚀的后背，瞳眸也跟着重重一缩

他痛成了这个样子，说话的时候都在抽气，居然还在笑着安慰陆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