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琛被安排在一个小公寓，他不稀罕顾家的东西，自己提前重新购买了一层，这里条件简单，屋里寂静，只有他自己，不过他很喜欢。

他摸着手中的盒子，联系了墓地，那个位置只有一块石碑，四周萧索，每年除了他和舅舅之外，没人再来看过，盒子现在埋在地底下，终于可以安定了。

顾寒琛沉默地呆了许久，薄唇紧抿，眉目清冷，凉风吹过，衬衫飘动，更是衬托出他骨瘦的身形，空空荡荡，死寂落寞。

……

洛柠的菜被偷吃之后，他又重新种了好多，蔬菜成熟周期快，每天哪怕顾寒琛没有给他买吃的，他也能吃饱了，就连兔子都长胖了许多。

菜园子四周有栅栏，最让洛柠解气的是，当那些蜥蜴不死心，畏畏缩缩地又去偷吃时，栅栏就会自然激发出电来，把那些蜥蜴刺得肚皮朝天。

晚上他坐在床上，又一次巴巴喊着顾寒琛时，总算有了回应。

他高兴地往前蹭了些，软声问道：“顾哥，你昨天怎么没来看我啊？”

“没有你感觉一点都不自在，想你。”

小脸粉粉的，眼神软软的，眸中映着光亮，似一汪蜜糖，穿着可爱的斑点奶牛睡衣，乖得让人心都化了。

仿佛冰窟消融，顾寒琛冷漠的眼神变了，触及手机上那浅浅的光亮时，蓦地升起了一抹向往，可以想象，有小人在的地方多温暖。

虚拟的游戏，却让顾寒琛获得了丝愉悦，可以每天看看小人，顾寒琛已经精神上瘾了。

他唇角有了点弧度，歉意道：“昨天工作太忙了，又有些麻烦的事，所以没办法陪着你。”

洛柠神色怔了一瞬，他知道顾寒琛很辛苦，独自扛着一切，不仅要应对恶毒继母叉烧渣爹，忍着病痛，艰难创业，谁会过的这么苦啊，换作别人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洛柠心尖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他微拢双手，“很累对吧，我想抱抱你，抱抱就没那么累了。”

顾寒琛瞳孔骤缩，虽然只是个虚无的拥抱，却让他没办法平静，脑中空白了一瞬，心塌了一角。

仿佛被滚烫的热水包围，升腾起一阵疼意，酸楚释然交织在一起，说不出复杂的感受。

顾寒琛以为自己早就不在意了，也没什么值得在乎的了，可现在有个拥抱，就让他溃不成军，心底深藏的委屈脆弱被剖开，现在彻底展露了出来。

顾寒琛目光有丝迷茫，他看着洛柠认真的小脸，为什么这人只在游戏中，他不能留在身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压不下了。

顾寒琛手指不由得抚过洛柠的脸，本应触碰到冰冷的屏幕，可这次的手感居然是软的，嫩如凝脂，温热的体温传递而来。

顾寒琛身体僵住了，手指微颤，不敢置信。

洛柠也懵地瞪圆了眼，咋回事？！

居然真的碰到了！他感觉自己的脸颊被捏了一下，粗糙冰凉的指腹，很真实的触感，可这不是游戏吗？！

顾寒琛指尖又碰了一下，很软，很舒服，不是他的错觉，也不是梦，顾寒琛齿间几乎咬出血来，看向洛柠的眼神变得灼热。

洛柠的脸被摸了，头发也被揉了，他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躲着脸上那股无形的力道，嚷嚷道：“别捏了，再捏脸就痛了。”

他脸蛋现在红彤彤的，却笑得露出了小米牙，又兴奋又激动，“你居然可以碰到我了！”

顾寒琛意识到这个游戏不正常，绝对不是目前的科技水准可以发明出来的，戳了戳洛柠，有点紧张地问：“你能看到我吗？”

洛柠失落了一下，“不能哦，我只能感觉你在碰我，还看不见你。”

顾寒琛身体放松，毕竟他现在的形象实在算不上好。

不过，他脑中另一个念头疯狂地跳了出来，原本的幻想愈来愈强烈，顾寒琛眼中升起了渴盼和希望。

既然这不是简单的游戏，他现在可以碰到洛柠，那是不是说明某一天洛柠还能真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