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宵却想推拒:“这样代价太大,若我不服下...”
洛闻箫的指尖轻轻点在他唇上,向他的方向微倾,声音轻而低哑:“你最好服下,别浪费。”
他收回了手放到桌案下,在铺锦桌布的掩饰下摩挲着指尖。
宁宵还是无法接受:“可是这样会长时间损耗您…”
“我的血对你来说已经是杯水车薪,也许我不得已用另一种方法来维持你的灵体。”洛闻箫放下手中茶盏,转而去拨弄桌上白釉瓷瓶里的几枝白蔷薇,柔雪般的花蕾将开未开,只绽了两三瓣,“养了许久,可算是要开花了。”
宁宵问道:“什么方法?”
洛闻箫看着他,片刻后幽微一叹:“乖,那些丹药每天服下一颗。”
宁宵表面应下,但心中却作了打算,不肯再吃了。
接下来,他动身前往华城,在那场糟蹋人命的夜宴上救下了一个孩子,名为洛闻箫。
为了方便给那孩子养伤,宁宵和他暂居山间木屋。
只是抱着怀里好不容易被他哄得睡下的少年,宁宵只觉得床榻一沉,一转身就对上了自家先生覆着假面的容颜。
他怔了一瞬,低声问询:“先生?”
洛闻箫缓缓贴上他有些单薄的后背,缓声道:“我想你了。”
“我暂时不回云京。”宁宵有些为难道,“我救下的这孩子情绪还不稳定,这里清净,适合他养伤。”
“我知道。”洛闻箫埋在他后/颈轻轻吸了一口气,像是对他的气息有了某种瘾,“所以我想你。”
隔日宁宵醒来,他的先生已经离开了,怀里的少年悠悠转醒,轻轻唤他了他一声,回过神的宁宵就伸手揉了揉他的发心,温声同他问候。
此后,白天他和少年洛闻箫相处,晚上等少年睡下,他的先生又会过来抱着他睡觉。
相处久了少年就越发信任和依赖他,到哪里都黏着他,一副害怕被丢下的模样。
只是约莫一个月后,宁宵原本压下去的寒疾又突发,还发了低烧,少年好一番手忙脚乱才帮他退了烧。
午时宁宵醒过来,刚想撑起身来,就发现自己的脚被少年洛闻箫抱在怀里捂热。
“您醒了,”少年松了一口气,“我煮了一点粥,喝一些罢。”
“我没事,让你担心了。”宁宵安抚性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心想这孩子确实很会照顾人,早上他盗汗浸湿了衣裳,但现在身上的衣物干爽洁净,应该是被贴心地换下。
当晚洛闻箫又过来抱着他,宁宵不想让他担心,所以没把自己寒疾复发的事情说出来。
好在接下来的时日里,少年很懂事,修行上不落下,而且时不时下山去药铺里学一些医理回来给他煎药。
其实宁宵的病弱是由于灵力的溢散,不过念在他一片殷切希冀,还是喝下汤药说好多了。不过害怕寒疾再次突发,宁宵偶尔还是会服下那些掺着血的丹药,每每服下他心里的愧疚就越发加重。
毕竟洛闻箫救他养他护他,而他未曾回报也就罢了,还一个劲地添麻烦。
“少司天,”从山下回来的少身上还捎着些许烟火气,他怀着期许道,“今日我又学了一个治疗咳疾的方子,等下试试有没有效用。”
“先别忙,你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吗?我们要回云京。”宁宵微弯下腰,伸手拂去他眼睫上的残雪,再次感叹这孩子有着一张精致出挑的面容,等将来张开了想必更加玉树临风。
“那我收拾一下。”少年很听话,问道,“是要回王都准备岁末的祈福仪式吗?”
宁宵点点头:“是的。”若不是身体实在吃不消,他其实想把各地司天台的祈福仪式都揽过来。
回到云京,宁宵把少年洛闻箫安置在水云殿后,就去烟霞殿和司天监共同商议祈福的诸多事宜。
“先生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宁宵翻着写有流程的奏折,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尸位素餐,于是就道,“那祈福仪式我来吧,总不能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