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淮祀近乎艰难地咽下一口酥,也不嫌水腥了,狠狠地灌了一碗,勉强才冲散了一点嘴中的怪味,舌尖唇边仍是隐隐发麻。
俞子离叹口气,自己动手拿了一块,有滋有味地吃尽后拂去案上酥屑,再佐以一口香茗,再慢条斯理道:“一时忘了告诉了你,卫繁做的点心风味独特,寻常人无福消受。”
楼淮祀气闷,盯着俞子离:“师叔真觉好吃?”
俞子离一理衣袖,道:“酥麻咸香,引得人食指大动,不腻不甜,唇齿留香。”
楼淮祀不由问道:“师叔,你在家里时饭食可算可口?你离家出走,别是因为食手做的饭食不合你的脾胃的缘故?我阿爹在山上跟师祖学文习武时,也与师叔一道用饭?我阿爹那时是不是骨瘦如柴?”
俞子离瞪他一眼:“凡夫俗子怎懂五味之精髓,一味嗜甜好烂。”
楼淮祀道:“师叔,你只管在卫侯府住着,我叫繁繁三不五时地给你送点吃邮了,你多吃点。”
俞子离听不得他理所当然,越俎代庖的嘴脸,赶人道:“大年初一快些家去,将军府人情冷落至此?你一个侯府二公子闲得无事可做?”
楼淮祀占了他的软榻,拍拍软枕,把玩着暖玉球道:“我叫人去查点事,借师叔的屋子一用。”
俞子离不满:“将军府来个去处都没有?”
楼淮祀道:“家里处处都是阿爹和娘亲的眼线,我有半点的动静他们都先我一步知晓。我打算叫一些不知死活之人吃些苦头,也好叫她知得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
俞子离皱眉:“满禹京有哪个不长眼的会惹你?”楼淮祀背后将军府还是其次,要命的是今上和上皇两座高山,不要命的才会去招惹他。
楼淮祀笑道:“师叔稍侯便知,我外祖父给我的暗卫自有手段,寻常人十天半月都查不到的事,他俩盏茶功夫即得。”
俞子离漫身道:“上皇手上捏有暗渠,自是知得无数隐秘。”皇家土匪出身,半点不介意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姬景元退位时是因染了急病,又被长孙所伤,以为寿数将近,这才禅位于姬央。偏姬景元是极有运道之人,外伤内病又携急怒,竟也慢慢康复。他年不算老,体复强,又惯于生杀予夺,岂肯彻底放下手中之权。皇家暗处之势,姬景元不曾移给姬央,至今还握在自己手中。